他怎麼敢、怎麼願意相信?
“工作室是Yvette生前最後的,也是最想要做好的事情。現在她死了,左先生每次看見我這張臉,都只會是痛苦。所以,我選擇了來這裏,她生活過的地方,替她完成她沒有完成的事業。如果您的夫人真的是她的妹妹的話,那我真慶幸,Yvette活着的時候不知道自己有這樣一個妹妹,一個會在她死後立即賣掉她最後承載信仰的工作室的妹妹。”
莫七言用旁觀者的語調,說出了自己一直都想說的話。
“嶽嶽不知道工作室對於Yvette來說有什麼意義。”
“是嗎?嶽嶽會不知道嗎?白總。”
莫七言幾乎都要脫口而出,像對面這個臉上毫無波瀾的男人講出自己的身份,喊出自己的控訴,但是好在理智壓制住了她。
就算要說,現在也不是時候。
更何況,其實她想用現在的,屬於她自己的身份留在白默塵身邊,她不想再靠着那些所謂的協議,所謂的契約之類的東西,把自己困在白家園子那種關所有不聽話的人的地方。
“莫小姐,你故意取了和Yvette一模一樣的名字,又故意出現在我和嶽嶽面前,甚至一回來就對我公司的員工用手段,到底是因爲什麼?”
“因爲,有一個女人,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放棄了自己身上最閃亮的光芒。現在我要以她的名字,替她撐起曾經想要的舞臺。這個你們所有人都遺忘了的,都忽視了的,左先生和我,還有Yvette本人,心底一直不曾放下的舞臺。”
他的確是,把曾經的嶽凰綁在了白家園子,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按照白家人的安排,或者他自己的安排,去公司畫畫那些她根本就不想做的設計。他果然是不懂她嗎……
“我最後見到Yvette的時候,她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左先生也告訴過我,Yvette的心理狀況,在有一段時間內急轉直下。聽說,他也告訴過你,但是從Yvette一開始在Leon那裏接受治療,你就根本沒有關心過她的心理狀態。哪怕後來左先生爲了這件事,衝到辦公室裏去揍過你一頓。”
這是莫七言的心結,就算是現在也沒解開的心結。在自己心理罪崩潰的時候,自己一直追逐的陽光——白默塵,卻對自己的病情不聞不問。
那一次,她的檢測報告並沒有作假。
那一次,她也想看看,不帶面具的自己,到底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可是,那個結果註定不能公之於衆,莫七言但是就一直變現出一副很開朗的模樣,也會笑,也會和別人逗樂,還會去捉弄逸貳他們。
可是,假的就是假的,臉上笑得再燦爛,也趕不走心裏的那些烏雲。
好在,最後自己遇到了左司莫。
那個,對她最殘忍,卻又最溫柔的男人,用他的耐心,他的強硬,和他的冷血,活生生地把她心底的烏雲都趕了出去。
“你到底,是不是她?莫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