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裏,蘇槿言不斷的奔跑,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只有冷冽的寒風陪着她。

    她額頭上的傷口並不深,但還是流了不少血。

    這時候包裏的手機響了,蘇槿言靠着一個報亭站住了腳步,從包裏拿出手機,是柳依依打來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喂,依依啊,是我,怎麼了?”蘇槿言強裝鎮定的說着。

    “蘇姐姐,你去哪了,我好長時間都沒見你?”

    “我在外面呢,今天晚上可能回不去了,要不你就先睡吧!”蘇槿言也不知道去哪,可是現在這個樣子,她更不想打擾柳依依,畢竟他們剛認識,也不熟。

    “蘇姐姐,你是不是遇上什麼問題了,我聽店裏的人說,你被四個可惡的女人帶走了,我好擔心你,你告我,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柳依依擔心的說道。

    柳依依的話,就像一股暖暖的細水一樣,流進了蘇槿言乾涸的心臟,她沒想到現在還有人關心她,還是一個剛剛認識的姑娘,讓她心裏充滿了暖意,如果不去找柳依依,這麼大的城市,她真的不知道要流落到哪裏去。

    蘇槿言靠着一個報亭,蹲了下來,她也不知道這是哪,只知道旁邊有一座很高的私人會所,叫什麼龍城九號。

    “我也不知道這是哪,我只知道這裏有個龍城九號私人會所。”

    “好,你在那等着,我馬上接你去。”柳依依火急火燎的掛斷了電話。

    蘇槿言將手機裝在兜裏,靠在報亭那坐裏下來,靜謐的夜空搭載着秋日的蕭瑟,要不很多人都說秋天是一個悲涼的季節呢?

    在那看報亭的老大爺,意外的看到蘇槿言的臉上血跡斑斑,衣衫襤褸的樣子,在搭上現在已經快深夜了,以爲她是一個浪跡風塵中的女子,故意的將門拉緊了些。

    蘇槿言看着自己,無奈的笑了,現在的她跟這座繁華的都市,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很快,一個出租車停在了蘇槿言的面前,一位甩着長髮,穿着黑色的風衣的女子走了下來。

    在皎潔的月光下,這位女子的身姿更加綽約,再加上嬌好的面容,烈焰的紅脣,一雙華貴的高跟鞋與店面發出悅耳的響聲,像極了上個世紀的摩登女郎。

    她來到蘇槿言的身邊,張開自己的雙臂,將蘇槿言緊緊的抱着,“蘇姐姐,終於見到你了。”

    蘇槿言的雙眸陡然瞪大,這才發現,這個女人就是真真實實的柳依依,跟白天的形象截然相反,根本就是兩個人。

    “你怎麼跟白天不一樣了?”蘇槿言被抱的有點喘不過氣來,好奇的問道。

    其實蘇槿言一直有一種預感,好像跟柳依依在哪裏見過,或者是有着莫名的緣分,雖然她們認識的時間短,可是跟她一見面,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親切感。

    “因爲我是夜玫瑰啊,只有在黑夜的時候才綻放。”柳依依開玩笑的說道。

    蘇槿言也被逗樂了,開心的笑着,她不知道有多久沒有笑過了,原本極其平常的一個動作,在她的身上出現,是多麼奢侈的一件事。

    就這樣,蘇槿言跟着柳依依回到了她的住處,再接着,第二天開始上班送外賣,一連三天,天天如此,好像她真的脫離了城市的喧囂一樣,迴歸了自然。

    然而,暫時的平靜就算的上回歸嗎?

    今天蘇槿言照往常一樣來上班,經理告訴她,有一位顧客專門點了讓她送餐,地點是龍城九號。

    那個地方聽起來有點熟悉,可是她死活想不起來那是哪,不過蘇槿言更加莫名其妙的是,爲什麼這個人要點自己送餐呢?思考了良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她心裏想着,還是老老實實的送吧。

    她騎着電動車上了路,今天的她格外的不專注,腦海裏時常飄蕩的卓敬堯的身影,也不知道他現在恢復的怎麼樣了,出院了沒有?

    其實在蘇槿言離開的第二天,卓敬堯就出院了,只不過是在卓母的陪同下出的院,卓母本來要讓卓敬堯住院休養幾天的,可是以卓敬堯變態的身體素質,根本用不了幾天,但兩天的確很牽強,可是這兩天看不到蘇槿言,他總感覺到少些什麼,本來他接近蘇槿言完全爲了報復張家,可爲什麼現在心裏會對她有隱隱的感覺。

    此時卓敬堯正開着那輛豪華的勞斯萊斯一路尾隨在蘇槿言的身後,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權宇鬱悶着低着頭,“我是卓大少,你什麼時候喜歡玩老鷹捉小雞了,前面那個姑娘不就是上次昏迷的那個嗎,在牀上玩玩就行了,何必認真啊?”

    卓敬堯沒有說話,只是狠得一腳油門衝出去,然後再一腳剎車,毫無

    準備的權宇一頭就撞到了副駕駛座前,疼的他嗚嗚的叫。

    “卓敬堯,過分了啊!”權宇捂着鼓起包的額頭憤怒的說道、

    “小心……”卓敬堯盯着前方急切的說着。

    只見權宇緊緊的抓住了副駕駛座上的扶手,“小心什麼?”

    然而卓敬堯並沒有回答他,依然盯着前方。

    權宇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此時的蘇槿言與一輛疾馳而過的轎車擦肩而過。權宇尷尬的放下了搭在扶手上的雙手,索然無味的閉上了眼睛。

    由於蘇槿言現在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卓敬堯的身上,並沒有聽到身後汽車的鳴笛聲,才差點出了車禍,不過就在那一瞬間,她好像聽到了“小心”兩個字,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吹過,可是現在在路上,怎麼會有他的聲音,蘇槿言還是認認真真的騎着電動車。

    看到蘇槿言沒事,卓敬堯也放心了下來,就在她的身後慢慢的跟隨着,她到哪,他就到哪。

    很快,蘇槿言就到達了目的地,龍城九號,S市名貴的私人會所,富家子弟的聚集地,也是富家子弟花天酒地的地方。

    蘇槿言這纔想起來,那天她就是在這裏走失的,也是柳依依在這裏接她回去的。

    龍城九號門前,停滿了各種各樣名貴的車,因爲她要送飯上去,她的電動車並沒有地方可以放。

    她好不容易找了一個停車位,將電動車放了進去,從電動車後面的箱子裏取出來外賣就往近走。

    那個電動車的周邊,全是些上了百萬的豪車,只有那一輛身材矮小的電動車往那一放,顯得是那樣的格格不入,別具一格。

    這時,一輛紅色的保時捷堵住了蘇槿言的去路,從車上跳下來一個穿着風衣的小矮個男人。

    “我說小姐,這是停車位,你怎麼把你的那小東西放裏面了,我的車往哪放?”

    蘇槿言看着面前的這位男子就想笑,他留着一個板頭,額頭前留着一撮毛,圓圓的臉上撐着一副墨鏡,嘴裏叼着一根雪茄,長長的風衣蓋過了他粗短粗短的腿,快要觸地。

    “我就放一下,我上去送個餐,馬上就下來了。”蘇槿言應求着。

    只見那個矮個子男人慢慢的走到蘇槿言的身旁,上下打量着蘇槿言,“想不到連送外賣的都長得這麼清純可愛,你要是親我一口,我就不跟你計較這個停車位的事。”

    他一邊說着,手還不規矩的在蘇槿言的背上亂摸一通。

    蘇槿言紅着臉急忙躲開,“你休想,你這種人渣。”

    “哈哈哈,我就喜歡這種帶着野味的姑娘,如果那樣,肯定刺激,你不是要錢嗎,我這有很多錢,這錢足夠你送一年的外賣了,拿着錢,陪老子睡一晚!”那個矮個子一把把錢摔在蘇槿言的身上,順便將嘴裏的雪茄吐了,好像今天非要將蘇槿言拿下不可。

    然而蘇槿言對他的錢無動於衷,推着電動車就往外走。

    那個矮個子見蘇槿言不喫這套,一腳將她的電動車踢翻在地,“這個停車位是你想停就停,想走就走的嗎,這是勞資的專有車位,MD賤人。”說完,還朝着地上吐了口痰。

    這一切全都落在了卓敬堯和權宇的眼裏,權宇感受着卓敬堯身上的肅殺之氣,默默的爲那個胖子祈禱。

    “是嗎,這個停車位真的是你?”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那個矮個子身後傳來。

    “廢話,不是勞資的難道是你的?”矮個子不甘示弱的說着。

    “我好像剛剛花了五十萬將這個停車位買下,你看現在是誰的?”

    蘇槿言看着不遠處的卓敬堯,內心深處有一種無比的寧靜與安全,她的臉上勾勒出一絲羞澀的笑容。

    那個矮個子轉過身來,看到來人的面容,撲騰一下跪在地上,“卓少我不知道是您,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

    “還不快滾!”卓敬堯冷冷的說着。

    “好,我這就滾,卓少打擾您了。”那個矮個子來不及開着他那輛保時捷,撒腿就跑,他真的害怕遲一秒鐘,卓敬堯後悔了,後果真的慘了。

    遠處的權宇無奈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着:“真沒意思,好不容易看卓敬堯露一下身手吧,都不給機會。”

    蘇槿言依然站在那盯着卓敬堯看,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見卓少薄脣微啓,“哦,忘了告訴你了,我買這停車位的時候,順帶將停車位裏所有的都買了,只要是停車位裏的,都是我的。”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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