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下,已經有數不清的菸頭。
煙霧繚繞下,他俊美的面龐沒有絲毫的波瀾變化,只是劍眉緊鎖,清秀的眉宇間掛着濃濃的憂鬱。
他猛吸一口,性感的喉結翻滾,吐出濃郁的煙霧。如墨的眸子裏,猩紅遍染,有些慌亂。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他的指間流逝,夜色逐漸的籠罩在這個小縣城裏。
而現在,手術室的燈依舊亮着,還沒有蘇槿言的任何消息。
他結識的胸膛不斷起伏着,時間越多,他越是擔心。
古風從外面買回來盒飯,想要讓他進口食,只是他感受着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原來準備的話,只能硬生生的嚥下去。
他把盒飯放在他的身邊,又徑直的走了出去,他搖着頭,去到了門口把守。
這是他第二次看到卓敬堯這樣的表情,兩次都是因爲同一個女人。
自從上次蘇槿言遭遇車禍昏迷住院之後的很久,他都沒有這樣過。
“蘇小姐,希望你能夠好起來,也希望你能夠明白卓少的用心良苦。”古風雙手合十,放在胸前默默的祈禱着。
四個小時過去了,手術室閃爍的紅燈忽然幻滅,房門由內被人推開。
一個戴着口罩喘着粗氣的醫生從裏面走了出來,從他的眼睛裏就能看的出來,他此時疲憊不堪。
卓敬堯急忙擰滅手裏的菸頭,第一時間站在醫生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那個女人,現在怎麼樣了?”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蘇槿言的下落。
“先生你好,我們剛纔已經盡力了……”
只是他還沒有說完,卓敬堯一把揪住他身前的衣領,高高舉着強有力的拳頭,“什麼叫你已經盡力了?給我說完,要是說不出我想要的結果,你在這裏也沒有呆下去的必要了!”
卓敬堯俊眉緊鎖,眼眸波濤翻涌,身上的肅殺之氣陡然增加。
那個醫生禁不住這樣龐大的氣勢,雙腿發軟,全身打着冷顫。
“先生,那顆子彈穿過的位置,距離她的心臟只有兩公分的距離,但是因爲失血過多,她還沒有度過危險期,由於我們這裏是小地方,血庫裏供血不足,也沒有找到相匹配的血型。”
那個醫生戰戰兢兢,顫抖着聲音說完,他感覺跟眼前的這個男人說話,簡直比做手術還要累。
卓敬堯這才反應過來,這裏並不是S市,而是一個偏遠的小縣城,這裏的醫療水平並不發達,條件有限,對於蘇槿言的治療,簡直是難上加難。
他一拳砸在堅硬的牆壁上,白皙的手背上滲出殷紅的血絲,心中更是積聚了濃濃怒火,像一顆炸彈一樣,被瞬間引爆。
那個醫生見卓敬堯轉過身去,急忙從他的身邊悻悻離開,如果在多說一句話,他生怕這個男人的拳頭砸在自己的身上。
卓敬堯推開手術的房門,腳步輕盈的走了進去。
此時的蘇槿言,安安靜靜的躺在病牀上,薄美的嘴脣上沒有一絲血色,秀麗的面龐更是慘白不堪。
她秀眸緊閉,秀眉微蹙,白皙的肌.膚在柔和的燈光下瑩白如雪,好像不願意從這個世上醒來。
卓敬堯幽眸裏帶着柔和的目光,緊緊的鎖在她的面龐上,複雜的情愫在他的心底不斷翻涌,交織在一起。
他站在原地,巍然不動。
他擡起纖細的手指,從她的臉頰上滑過,將被子輕輕的往上拉了拉,給她蓋好。
全程無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好像想到了什麼,他快步的從病房裏走了出來。
即便再快,他也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還在昏迷中的她。
來到剛纔那個醫生的辦公室前,他推門而進。
“怎麼又是你?”那個醫生驚訝的問道。
只見卓敬堯挽起袖子,露出粗壯有力的胳膊,薄脣輕啓,說道:“你抽我的血,我血多!”
“先生,我知道你救太太心急,但也得是適配的血型,如果不適配,就算你的血再多也沒用啊!”
他一拳砸在辦公桌的玻璃上,頓時那塊精製的玻璃四分五裂,“你倒是給我適配啊,如果再囉裏囉嗦,我一把火點了你們醫院。”
他氣急,暴躁,霸道,渾身散發着煞人的戾氣,完全看不出來他現在是個總裁,反倒跟強盜差不多。
那個醫生不敢言語,只好帶着卓敬堯來到化驗科,做起適配來。
在卓敬堯霸道的威逼利誘下,適配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很幸運,他們兩個人的血型完全吻合。
看到這個結果,他冷峻的面龐上,終於浮現出一抹安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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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從槍林彈雨裏走出來的他,根本不在乎身上這點血,如果能救活蘇槿言,就算將他身上的血抽乾,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只是卓敬堯聽到心裏暖暖的,從今天開始,他會讓蘇槿言更有福氣的。
手術再次進行了起來,這次的手術結束的很快,也很順利。
蘇槿言在獲得新鮮的血液後,面色逐漸的紅潤,泛白的薄脣也終於有了血色。只是她現在還沒有醒過來,仍然在昏迷當中。
“醫生,她的情況怎麼樣了?”卓敬堯挺着有點蒼白的面龐說道。
他自從蘇槿言進入手術室到現在,一刻都沒有休息,剛纔還抽了那麼多的血,即便他是個鐵人,也撐不住這樣的折騰。
他何嘗不想睡一覺,只是他怕睡着之後醒來,再也看不到她了。
“她現在恢復的很好,只是她的精神有點疲態,應該好好休養一兩天,會馬上甦醒過來的。先生,你是我見過的最讓我敬佩的人。”醫生說着,不忘誇讚着卓敬堯。
他來到她的病房,用溼毛巾輕輕的擦拭着她的臉龐,脖頸,她的每一寸肌.膚。
黑夜中,他佇立在她的身旁,猶如一個守護神一樣的守護在她的周圍,保護着她的安危。
不見到她的甦醒,他是不會合眼的。
龍灣,陳廾燭哭紅了眼圈坐在那張真皮沙發上,一襲拖地的抹胸長裙,畫着彩妝的秀眸裏翻涌着閃閃淚花,時不時的傳來一聲啜泣。
卓母不停的在客廳裏徘徊着,面如沉水,身上已經沒有了以往的端莊優雅,更多了濃濃的戾氣。
卓敬堯竟然在拍婚紗照的當日出逃,到了現在都還沒有結果。
卓母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過去,“有結果了沒?”
“廢物,我養你們這羣豬幹什麼?”
這兩句話,已經是她在這短短的二十分鐘內,重複了不止三十遍了,她手裏的電話,也打出去三十幾通。
每一通電話,都是唯一的結果。
“伯母,你說他會去哪?”陳廾燭柔聲柔氣的問道。
“哼,他能有什麼地方可去?”卓母沉沉的說着,如果不出她的意料,卓敬堯除了去找蘇槿言,再也沒有地方可去了。
他要是沒去找蘇槿言,那肯定是在找她的路上,她對自己的兒子,再瞭解不過了。
“如果他拋棄了我,我在這個世上就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陳廾燭更加委屈,美妙的身段輕顫,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在卓母的要求下,她跟卓敬堯的婚紗照,已經被媒體追蹤報道了出去,即便拍婚紗照的時候卓敬堯並沒有參與,但是高端的PS技術,也讓卓敬堯的身影,出現在了陳廾燭的身旁。
聽到陳廾燭這麼癡情,卓母更加站不住了,陳老就這麼一個女兒,要是在她的手裏出了什麼意外,得罪了陳老,卓家便朝夕不保了。現在爲了整個卓家的未來,卓母必須不擇手段的找到卓敬堯,並且還得讓他儘快跟陳廾燭完婚。
“你放心吧,他的翅膀還沒那麼硬,我讓他飛,他也飛不到哪裏去。”卓母冷冷的說着,卓敬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她的底線,讓她卓夫人的顏面一再掃地,她要是不給自己寶貝兒子一點教訓的話,他真的可以造反了。
……
隨着蘇槿言的情況逐漸穩定,卓敬堯想到了要帶她離開這裏。
畢竟,這裏的條件侷限性太大,對於蘇槿言的病情恢復,沒有任何的幫助。
她現在仍然在昏迷中,還沒有醒來。卓敬堯擔心她又進入上一次的惡性循環,甚至成爲了植物人。
“夫人,你還不醒嗎,我們該回家了。”卓敬堯將蘇槿言抱起,徑直的往外走去。
此時蘇慕白擋在了病房門口,擋住了卓敬堯的去路。
他不希望蘇槿言剛剛跟他回來,然後又被這個男人帶走。他不甘心這樣的遭遇,因爲他跟她的生活,才起了個開端。
“你要幹什麼?”
“我幹什麼,用不着給你彙報,不想死就給我滾開。”卓敬堯並沒有多大的耐性跟他說話。
“我不允許你帶走她,她本來就屬於這裏,屬於這個小漁村,跟你,她只能吃盡苦頭。”
卓敬堯毫不猶豫的擡起腳,踢在了蘇慕白的肚子上。
他勢大力沉的一腳,讓蘇慕白整個身子都飛了出去,飛出了老遠。
蘇慕白痛苦的趴在地上,不住的吐着苦水。
“我帶她走,不需要任何的理由,還有,你也沒有任何的資格來管我幹什麼!”
卓敬堯抱着蘇槿言,徑直的從蘇慕白身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