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山躺在病牀上,望着嘟嘟的電話,額上的青筋暴出。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也沒有人敢在他還沒有說完話的時候掛斷電話。

    “老大,要不我今晚帶一堆人上去滅了那個毛頭小子,他簡直欺人太甚。”剛纔那個暴躁稍顯年輕的人說道。

    他此刻暴跳如雷,看着無奈的張遠山拳頭握的咯咯的響。

    “現在都什麼社會了?你以爲卓敬堯是你說幹就能幹掉的?要是早能幹掉他,我至於現在躺在這?”張遠山不耐煩的說着。

    他心裏比誰都清楚,如果讓他帶人去找卓敬堯的事,簡直就是雞蛋碰石頭,卓敬堯現在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他至今還不清楚,所有更不能輕舉妄動。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靜靜!”張遠山深吸一口氣說道。

    卓敬堯之所以不顧一切的對張家下手,無非就是爲了蘇槿言那個女人,除了她,他再也想不出來他到底爲何這樣做了。

    看來,他對蘇槿言的用情至深,早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只是那些人似乎沒有聽到張遠山說話一樣,依然站在原地,臉上寫滿了不甘。他們這些人都是經過了多少年的風吹雨打,才混跡到了現在的地位,如果真的敗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手裏,說出去他們的臉上都沒有光彩。

    張遠山看到他們還沒有出去,臉上的慍氣更加濃厚。

    “怎麼,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他再一次沉沉的說道,身上的肅殺之氣陡然增加。

    那些人只好退了出去。

    現在張恆銘被抓,力豪集團的股價一跌再跌,所有的事情,都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張遠山的心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沒想到,他風光一世,到了晚年,竟然遇到了這樣一個強大的對手,讓他措手不及。

    他拿起手機,再一次撥通了卓敬堯的電話。

    卓氏大樓的總裁辦公室內,卓敬堯看着張遠山再次打過來的電話,冷峻的面龐上再次的浮現出一抹冷笑。

    “卓少,看來那老東西真的坐不住了,一次又一次的打電話過來。”古風笑着說道。

    如果張遠山在面對這麼多事的時候還能沉得住氣,那麼卓敬堯真的應該重新的審視下這個老頭了。

    就在電話準備掛斷的時候,卓敬堯拿起了電話,按下了接聽鍵。

    “敬堯,你說一個地點吧,有什麼事我們都好商量!”這一次張遠山沒有在拐彎抹角,直接開口說道。

    “既然伯父這麼熱情,那我不好在推脫,要不然也看的我不知道尊敬長輩,這件事傳出去也不好!”卓敬堯兜兜轉轉的說了一大堆,將自己撇的一乾二淨。

    古風站在他的身邊,都忍不住想笑,想不到卓少竟然如此腹黑。

    卓敬堯頓了頓,再次開口說道,“如果伯父不勝打擾,那下午我就登門拜訪,您看咋樣?”

    張遠山終於從卓敬堯的嘴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聽到他的話,他頓時喜出望外,心中竊喜。

    因爲他知道,卓敬堯肯見他,那麼他們之間的事就有商量的餘地,關於張恆銘也有從裏面放出來的可能。

    “好的,好的,那我在寒舍就恭候卓少的大駕,好酒好菜招呼。”

    此時的張遠山,就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一樣,在卓敬堯的面前乞求着一絲微弱的機會。

    掛斷電話的張遠山情緒異常的激動,他急忙喊來張伯。

    “快,快給我安排出院。”

    “張老,您現在的身體還沒好,我個人建議您還是多休息幾天。”張伯勸說道。

    只是現在的張遠山,哪裏還能管得了身體恢復不恢復,如果能將自己的親生兒子從裏面弄出來,給張家一點的活路,就是搭上他這條老命,他都覺得在所不惜。

    “我說的……是安排出院,我要出院,今晚……在家裏招待卓敬堯的到來。”他聲嘶力竭的說着,斷斷續續勉強的將這句話說話,然後劇烈的咳嗽着。

    張伯看到張遠山如此堅持,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下去爲張遠山辦理出院手續。

    “卓少,今天真的要去赴會嗎?”古風如有所思的問道。

    畢竟,赴會的地點是在張家的大宅,卓敬堯隻身前去的話,如果遇上了一場鴻門宴,結果真的不堪設想。

    “怎麼,你怕張遠山有什麼動作嗎?”卓敬堯淡淡的問着,隨後掏出一支菸點着,重重的吸了一口。

    &

    nbsp;自從蘇槿言失明後,他就沒斷過煙。在煙霧的繚繞下,他深邃的眼眸帶着腥紅的光點,冷峻的面龐帶着虛無縹緲的痕跡。

    古風重重的點了點頭,現在的形勢這麼嚴峻,他不敢保證張遠山真的如請他喫頓飯那麼簡單。

    卓敬堯看到古風擔憂的神情,起身輕輕的拍着他的臂膀,“就是現在給他十個膽,他都不敢對我下手,咱們現在已經掌握了張家的命脈,如果他想動我,那他也得想想他寶貝兒子的性命。”

    他說着走進辦公室的裏屋,在那張豪華的大牀上躺了下來。

    此時的他,滿眼佈滿了猩紅的血色,三天三夜的時間,他都沒有閉一次眼。他太需要一次睡眠,一場休息,就算小憩也行。

    在朦朦朧朧中,她看到了蘇槿言前來向他告別,她柔弱的身影,在他的視線中越來越遠,直到消失殆盡。

    突然的清醒,他擡起手腕看了看走動的金錶,現在的時刻已經是晚上六點整了,窗外已經被夜色籠罩,華燈初上,屬於繁華的夜生活正式的開啓。

    已經來到了赴張家的約的時間,他想着,今晚就要從張家拿到離婚協議,然後去到醫院給她一場驚喜。或許,她看到這樣的結果,她會喜出望外,撲進他的懷抱中呢!

    “卓少,要不要我帶上我們的人馬?”古風看到卓敬堯出來,輕聲的問道。

    “不用了,你去開車,我在樓下等你就好了!”他一臉的輕鬆,並沒有把今天晚上當一回事。

    張家大宅裏,張遠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就爲了等待卓敬堯的到來。

    他不時的擡起手腕看着滴滴答答的手錶,心中焦急萬分,他生怕卓敬堯忘了今天的約,而不前來,那麼他今天費盡心思準備的一切,都化作了泡影。

    “張伯,去外面看看他來了沒有?”張遠山叫着張伯出去,這句話,他已經說了不下十遍。

    昂貴的勞斯萊斯穩穩的停在張家大宅的門口,卓敬堯從車裏走了出來。

    他一襲淡藍色的純手工定製的西裝,袖角金色的鈕釦在燈光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皓白的針織襯衫,將他健碩的身影修飾的更加修長。

    “卓少,裏面請。”張伯看到卓敬堯的到來,恭敬的請着他進去。

    “伯父,好久不見,遲到的新年祝福,望您不要見怪。”卓敬堯看到張遠山,打着招呼。

    “賢侄,這樣就見外了,快裏面請,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你了。”張遠山看到卓敬堯的到來,心裏的一顆石頭終於落地。

    卓敬堯嗅着房間裏詭異的氣氛,如墨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冷笑,平靜的面龐上沒有絲毫的波瀾。

    他在椅子上坐下,身上散發着古代帝王般的氣息,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古風安靜的站在他的身後,全身的神經緊繃,警覺着四周。

    飯桌上,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擺在卓敬堯的面前,而他卻絲毫沒有一點的興致,因爲他知道今天來,絕不是喫這麼一頓飯這麼簡單。

    兩人誰都沒有開口,客廳裏死一樣的沉寂,只有精緻的水晶吊燈,撒着洋洋灑灑的光輝。

    “卓少,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恆銘對於卓少您多有得罪,但是他不至於身陷囹圄,我覺得你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張遠山端起桌子上的一杯酒,自顧自的喝着。

    “您是在質問我?”卓敬堯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質問沒有,但是這件事我總得要一個說法,如果他真的得罪到你的頭上,就算讓他坐牢,我也沒有二話。”

    或是張遠山看到卓敬堯跟古風兩個人隻身前來,他忽然之間有了底氣。

    此時的張遠山清瘦了很多,蒼老了許多,他緊皺着眉頭,想是有極重的心事。

    卓敬堯自然感覺到了張遠山的變化,他回頭望向莊園裏,此時已經有了一衆黑色的身影在外面閃動,客廳裏的氣氛越來越詭異,也越來越緊張,好似點燃的炸彈,一觸即發。

    卓敬堯更加的平淡無奇,似乎沒有看到這裏的一切變化,他既然敢隻身前來,那就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如果被張遠山這樣子就嚇到了,他也就不是卓敬堯了。

    “張老,我們少主既然把地點選在了你張家,那就是給了你足夠的信任,你是在這擺了一桌鴻門宴?”古風氣不過,言辭異常激烈的質問着張遠山。

    此時的卓敬堯饒有興趣的玩着手裏的酒杯,嘴角輕輕上揚,冷峻的面龐上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張遠山,別怪我沒有警告你,有的時候,玩火是需要一定的實力,如果沒有,很有可能會旺火自.焚的。”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