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並沒有好利索,他又怎麼讓她一個人待在醫院裏?如果當時派兩個人在醫院裏守着,是不是就沒有現在的這點事了?
他一遍又一遍的責怪着自己,只是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這個世上也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權宇的肚子裏也是憋了一肚子火,他現在正跟柳依依的關係處於蜜月期,這沒來由的失蹤,讓他此時有點摸不着頭腦。
他多希望她們兩個人是被什麼人綁架了,如果真的那樣,至少她們還有點消息,他能夠知道她們身在何處。憑藉他的實力,也能將她們安全的帶回來。
只是現在的他跟卓敬堯兩個人,卻不知道該如何尋找,彷彿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頓時失去了所有的方向。
“卓少,有發現。”古風從醫院裏趕出來,聲音沙啞的說着。
卓敬堯跟權宇兩個大男人徑直的從沙發上坐起來,動作異常的相同,都在等待着古風的說話。
“我們通過調查醫院裏的監控發現,蘇小姐跟柳小姐辦理完出院手續,買了機票已經離開了S市,至於去了什麼地方,還得等到下一步的調查。”
古風說完,端起桌子上的水杯一飲而盡。
卓敬堯的心裏稍微的有點放鬆,只不轉瞬即逝。有柳依依在蘇槿言的身邊,他不會擔心她會出了什麼意外的,只是她們兩個人到底去了哪,又爲什麼不辭而別,這是他們確切想要知道的。
此時他平靜的臉上,彷彿覆上了千年的寒冰,冷得讓人可怕至極,他英挺的眉毛緊蹙,在眉宇間擰做一團,深邃的眼眸裏,帶着滿滿的失落。
“發動一切的力量,給我找到她們兩個人。”只見卓敬堯的喉結翻動,眼圈裏帶着腥紅的血絲。
權宇看着此時的卓敬堯,不免心生畏懼,與他交往二十餘年,他從來沒有見過他有過這樣的表現,就連他此時說話的聲音,都帶着些許的顫抖。
權宇急忙掏出手機,接二連三的發着每一條的信息,打着電話。
頃刻間,他的命令傳遍S市的大街小巷,街頭上的混混都在打聽着這兩個女人的下落。
卓敬堯從權宇的身邊走過,沒有絲毫的停留。
他一個人駕着那輛尊貴的勞斯萊斯消失在朦朦的夜色裏。
他的背影,是那樣的孤單,無助,冷清,讓人觸不可及。
權宇本來是想叫住他的,只是卓敬堯根本沒有回頭,獨自離開,也沒有給他留下任何的一絲機會。
卓敬堯回到那間他和她共同生活的公寓裏,這裏的每一個角落裏,都有他跟她一同生活過的痕跡。
他環視四周,不斷的搜尋中她的身影,第一次卓敬堯天真的以爲,蘇槿言會回到這裏來,她的離開只是跟他在開一場玩笑罷了。
轉着轉着,他的視線裏,停留在蘇槿言坐在鋼琴前學着彈琴的畫面。
此時的蘇槿言,端坐在那張椅子上,纖細的手指拂過象牙色的琴鍵,她的手下,響起一連串動人的音符。
看到卓敬堯在她的身邊,她轉過頭對着他莞爾一笑。那抹動人的笑意,彷彿要融化千年的冰雪一般。
“敬堯,你回來了?”她柔聲問着。
聞言,卓敬堯打了一個激靈,他看着她瑩亮的水眸,滿目的柔情。
“是啊,你去了哪裏,我找了你好久。你的眼睛真的好了嗎?”他不相信的問道。
剛回來的時候,明明家裏沒有人,可是爲什麼她會坐在這裏,她的眼睛不是沒有好嗎?
所有的一切一切,這麼詭異,就像一場夢境。而他,不願意從裏面醒來。
“我看不見你,我看不見你,我什麼都看不見。”此時的蘇槿言假裝閉着眼睛,手臂伸直試探的說着。
越這樣,卓敬堯越發的相信她的眼睛真的好了。
他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知道她這兩天去了哪裏,只是當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的心頓時就平靜了下來。
他走了過去,將蘇槿言攔腰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抓着她纖細的手指,緩緩的彈起了鋼琴來。
彷彿所有的琴鍵很是聽話一般,在卓敬堯的指揮下,竟然發出了一連串動聽的音符。
悠揚的旋律時而平緩,時而動盪,如泉流,如鳥鳴。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卓敬堯耐心的教着蘇槿言,全身的
“敬堯,我想自己彈一首,你來指導我好嗎?”蘇槿言回過頭來問道。
“好啊,你想學什麼我都可以教你。”卓敬堯放開懷裏的蘇槿言,讓她自己彈奏了起來。
她手指生硬地在鋼琴鍵上蹣跚着,就像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小寶寶一樣。
她彈的很是不連貫,每一個音符都斷斷續續的,若不是卓敬堯耐心的在聽,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在彈奏着什麼。
只是卓敬堯並不想打擊她的積極性,聽到她彈完,他高興的拍起手來,“彈的很不錯。”
蘇槿言高興的歡呼雀躍,她第一次得到卓敬堯的誇獎,高興的快要飛起來了。
只是她的身影,在卓敬堯的視線中,卻是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遙遠,直到完完全全的看不見。
卓敬堯使勁的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敢相信剛剛還在自己面前的一個大活人,此時已經沒有了蹤影。
他再一次的張開眼睛,坐在鋼琴前的只有自己一個人,而他的手指,還是放在鋼琴鍵上。
原來,剛纔所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他自己的夢境,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蘇槿言也從來沒有出現過。
他不相信,確切的說,不願意相信。
他再一次的撫.摸起了琴鍵,只是指尖在輕輕躍動,再也沒有聆動的音符了。有的只是一片嘈雜之聲,聲聲難以入耳。
卓敬堯突然的站直了身子,身上的戾氣陡然增加,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了無窮無盡的煩悶之氣。
再也忍不住了,他掄起凳子,使勁的砸在鋼琴上,發泄着心中無名的怒火,一下,兩下,三下……
直到名貴的鋼琴在他的眼前,已經化作一堆的破爛,他都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
滾燙的淚水從他的眼角翻滾下來,他不知道,以後沒有她的存在,他彈這樣的鋼琴去給誰聽,又或是在教會誰去彈鋼琴。
與其留着鋼琴等她回來,還不如眼不見的爲靜。
他氣喘吁吁的將手裏的凳子扔向一旁,胡亂的踢着已經破爛散架的鋼琴,滿頭的大汗。
只是他冷峻的面龐上,浮現出一抹冷冷的笑容,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時的笑容到底意味着什麼。
窗外的天際,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一晚上的時間,就這樣悄然而過。
門外響起了劇烈的敲門聲,古風帶着權宇站在門口,等待着卓敬堯的開門。
房門緩緩打開,權宇快步的走了進來,看到地面上是一片狼藉,心中滿滿的不是滋味。
因爲他知道,蘇槿言的無故失蹤,對卓敬堯來說,是一個致命的打擊,他從沒有見到過他發這麼大的火。
“卓少,你這樣做又是爲何?我們已經發動了一切的力量去尋找,沒必要擔心的。”他拍着卓敬堯的肩膀安慰道。
“給我在各大媒體,電視,報刊上刊登尋人啓事,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她的人,敢跟我不動聲響的玩失蹤,我會讓她後悔她有這種想法的。”
卓敬堯冷冽的說着,心中卻隱隱的絞痛。如是他這樣的說,就是爲了能夠快速的找到蘇槿言,哪怕是一丁點的下落。
古風不敢遲疑,馬上吩咐着下人去辦。
一大早,人們張眼拿到手機,打開電視的第一刻起,都是滾動推送的尋找蘇槿言的下落。
他開出的天價懸賞,只要有人提供關於蘇槿言的任何一條線索,都有可能獲得一億元的天價懸賞。
全國各地,都在同一時間統一了方向和目標,都在爲尋找着蘇槿言這個女人而不斷的努力着。
龍灣,卓母看到此時的新聞報道,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卓敬堯,你難道瘋了嗎?爲了一個不值錢的女人,你竟然捨得這麼大的手筆,難道我卓家的錢就是大風颳來的一般?”
她氣憤的在房間裏徘徊着,拿出手機撥通着卓敬堯的電話,而撥打過去,卻是無人接聽。
她一遍又一遍的重播,卻換來一遍又一遍的無人接聽。
此時的陳廾燭更是氣憤的不得了,想不到蘇槿言對於卓敬堯竟是如此的重要,以至於讓他這般尋找她。
卓敬堯的做法,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激怒了這個女人,如果她在不出擊,真的讓自己的幸福在自己的手上白白葬送了。
她要得到卓敬堯,要跟他結婚,還是讓他心甘情願的娶她。
就算一切不可能,她也要把它變成可能,直到實現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