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尋情仙使 >第四百七十七章 懸絲診脈
    說話的是一名五十多歲的老者,高冠長髯,一副得道高人的做派。

    他所說的三種針法,其實都很了不得。

    九鳳齊鳴是針王桂一男的絕技,早已失傳,自不必說。

    七曜天衍針法,也相當了不得,七曜對的是北斗七星,須知南鬥主生北斗主死,這是相當兇險的針法,尤其是再加上天衍二字。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那遁去的一,纔是生機。

    這針法是南楊的絕技,鍼灸本來是比較保守的治療,但是南楊北柳都習慣弄險——這麼評價兩名大師,可能不太準確,他們只是想通過弄險,發掘出新的可以推廣治療手段。

    七曜天衍針法,號稱續命針,吊住一口氣,就能採用別的治療方法來治療,當然,如果手段不純熟,那就續不了命,倒也不愧“七曜”二字。

    中土國會這個針法的,大約有二十來人,不過道行有深淺,玩得純熟的,能保證續命的,就那麼三五人。

    天罡地煞針要容易一些,天罡地煞共計一百零八針,對行鍼時間和手法都有要求,治療範圍廣闊,能熟悉了這個針法,可以稱一代名醫,起碼在一郡之內,可以橫着走了。

    像博靈郡的第一號名醫陳三和,能用天罡地煞針行鍼。

    李永生淡淡地看此人一眼,“這三種針法,我都……略有涉獵。”

    “略有涉獵?呵呵,”高冠老者笑了起來,笑得非常地……擠眉弄眼,略有涉獵四個字,彈性可是太大了。

    “這是我請來的張大師,”梁庭長淡淡地發話,只是眉眼中,有掩藏不住的得意,“南楊的大弟子,一身醫術,盡得南楊精髓。”

    湯師姑微微點頭,“看得出來,是高人呢。”

    梁庭長笑一笑不再說話,她的心裏卻是有點嘀咕了,於是低聲發問,“永生,你行嗎?”

    李永生本來有點膩歪了,聽到這網紅臉師姑的問話,忍不住生出了點促狹之心,他微微一笑,“男人……怎麼能說不行呢?”

    湯師姑可是沒有經過網絡段子的洗禮,她愣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

    她擡手擰一下李永生腰間的軟肉,咬牙切齒地低聲發話“你個小混蛋,說什麼呢?敢調戲師姑……信不信我找孔舒婕告狀?”

    “師姑饒命,”李永生低聲求饒,“我就是覺得,不想給這人治了,這是什麼人?”

    “我也不知道啊,怎麼這麼大陣仗,”湯師姑猶豫一下,低聲發話,“其實……唉,我早該猜到的。”

    原來這治療傷患,是葉院長在法院內部發話,說自己有個親戚病重,經陰大師診斷,需要九九歸一針法治療,你們要是認識好的醫師,儘管來嘗試。

    這種求醫的事,大家見得多了,誰也不想死,遇到疑難雜症,總要四處求告。

    但是說話的人是葉院長,這就不一樣,他那個地位,等閒難得求一次人——對大部分人而言,是發愁怎麼給葉院長送禮,該送點什麼稀罕東西。

    尤其是葉院長說了,能救治了我這個親戚,我虧不了他!

    這話傳出去,法院有太多人動心了,名醫的範疇,這個不好界定,但是誰還不認識兩個醫術高超的人?

    湯師姑確實是受過葉院長的恩惠,她有報答的心思,如果能幫一把,就算不虧欠他了。

    而且她在法院,也面臨升遷的問題,需要葉院長的繼續扶持。

    不過眼下看來,這麼想的人太多了,所以她帶人來,不怎麼受重視。

    尤其那梁庭長,簡直視她爲寇仇!

    葉大少的仇視,她有點意外,不過現在看來,葉院長的這個親戚,應該是比葉家的來頭,還要大一點。

    看一下在大廳裏的十餘人,明顯地分作了四五堆,其中有幾個上年歲的,一看就是多年的醫師,湯師姑想一想身邊的李永生,只能暗歎自家這個師侄賣相不好。

    錯了,李永生不是賣相不好,其實他的相貌還是很不錯的,只可惜太年輕了。

    過不多時,大門處傳來一聲輕響,門口出現一箇中年婦人,高階司修,她衝着大廳裏的人一招手,“都來看一看,我先明說,切勿發出聲音……冒犯之處,還請諸位海涵。”

    葉家大少走上前,低聲發問,“舅媽……裏面沒效果?”

    中年婦女不動聲色地看他一眼,“正是該集思廣益之時,你莫要亂說話。”

    緊接着,門就被打開了,映入大家眼中的,是一個極大的陽臺,差不多有半畝地大小。

    陽臺中央搭着一個小小的雨棚,雨棚旁邊,有詭異的靈氣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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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雨棚中央是一個軟榻,軟榻上端坐一名年輕人,他雙目緊閉,呈打坐的姿勢,不過臉色蠟黃,胸腹間也看不到起伏,彷彿沒有生機一般。

    有兩根絲線,懸掛在他的兩腕上,牽引到丈許開外,顯然是要醫師懸絲診脈。

    雨棚旁邊,站立了四五人,其中有兩名化修,一名是個初階的中年男人,另一個則是中階化修,是一個頭發花白的瘦高老者。

    看到大廳裏走出十餘人,初階化修眉頭一皺,眼中略過一絲不快,“奉賢真人,我實在是力有不逮,不如看看這京城裏,有多少藏龍臥虎之輩。”

    “不平真人海涵,”奉賢真人歉然地回答,“老夫實在是心急如焚,內火發於外,冒犯之處,還請諒解。”

    “呵呵,”不平真人嘴角扯動一下,不再說話。

    看到懸絲診脈,後來的醫師們並不奇怪——這點手段都沒有的話,敢來這裏?

    但是張大師一見,臉色一沉,轉身就向外走去,“這人我不治!”

    “大師留步!”前方身影一閃,卻是剛纔那個待客的初階化修,他面無表情地發話,“爲何不治?”

    “態度不好,”張大師淡淡地回答,一點不在意對方是化修,“懸絲診脈……呵呵,他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我何必湊這個熱鬧?”

    梁庭長着急了,南楊的大弟子,可是他請來的,“張大師,您肯定會這個的嘛。”

    “我隔着半里地都能望氣色治人!”張大師冷哼一聲,“但是懸絲診脈和親手診脈,效果能一樣嗎?差之毫釐謬以千里,貴人既然信不過我們,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好張狂的小輩,”遠處的不平真人輕哼一聲,卻是隻有他身邊的奉賢真人聽得到。

    張大師這麼一折騰,就壞了不許說話的規矩,不過他的氣憤是有原因的,就算不平真人看他不爽,也不能否認人家說的有理。

    郎中治病本來就是這樣,求我治病,就不能藏着掖着,不能最大程度瞭解病情,不但是對病人不負責任,也容易壞醫生的名頭,對很多名醫來說,這是一種羞辱。

    眼前這位又非女眷,看都看到了,還要懸絲診脈——莫非擔心我加害於他?

    張大師心裏有氣,就不想治了,別的醫師心裏也不高興,但是大家都是受請託來的,多少要注意點面子。

    中年婦人和初階化修也愣了一下,梁庭長見狀,趕忙上前去哄這位爺——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張大師你給我個面子,成不?

    衆人交涉幾句,張大師終於冷哼一聲,“行,我可以診斷,但是絕對不懸絲診脈。”

    中年婦人和初階化修低聲商量了一陣,終於答應了他的要求,不過他們也提了一個條件——那你最後出手好了。

    梁庭長還有點猶豫,最後出手的話,萬一被別人診出,豈不是失了頭功?

    張大師卻看出了他的猶豫,傲然發話,“別人能診治了的病,我不治也罷。”

    別人都道南楊北柳,但是他自問自己的醫術,已經比肩師尊,就算是柳雲鵬、陰九天當面,他也不怕比試一場。

    說話間,旁人就開始懸絲診脈了,一個個都非常嫺熟,其中一個醫師,更是雙手診雙脈——敢這麼做的醫師,起碼能分心雙用,若是能雙脈合一來辯證,那是絕對的大國手!

    三名醫師診斷完,就輪到李永生了,湯師姑上前去拿絲線,被他伸手攔住,然後搖搖頭,“不用了,無須診脈。”

    “不會懸絲診脈就讓開!”梁庭長不滿意地發話,他心裏原本就有火,總要找個地方發泄不是?“年紀輕輕,還是腳踏實地做點事情的好。”

    李永生沒說話,王志雲卻是火了,扭頭張嘴就罵,“媽了個巴子的,就聽你**了,不說話你會死啊?”

    “你!”梁庭長做夢也沒想到,猛地冒出這麼一位來,“你算什麼東西?”

    “你又算什麼東西!”王志雲看起來脾氣偏軟,事實上,在軍役部裏廝混的,不少人還是習慣直來直去,“惹火了老子,帶兵抄了你家!”

    梁庭長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個軍人。

    他正要反脣相譏,卻見那初階化修發話了,“吵吵什麼?不診脈的趕緊走,診脈的上來!”

    李永生轉身就走,王志雲狠狠瞪梁庭長一眼,也跟着走了,湯師姑左右看一看,低頭跟着離開。

    進了大廳之後,她才怯怯地出聲發話,“永生,能下針嗎?”

    李永生搖搖頭,臉上若有所思,“不是下針的問題。”

    “九九歸元針就能治的嘛,”不知道何時,葉家大少走了過來,饒有興致地看着他,“你不是中土國第一高手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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