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永別

    他的脣瓣越靠越近,近到再靠近一公分他就能吻到她,他的聲線已經啞的不行,一字一字的慢慢吐出:“這個婚,你非離不可對嗎?真的不能原諒我了嗎?”

    “是,非離不……”她的話還沒講完,男人的脣已重重的堵住所有聲音。

    一把奪走擋在彼此之間的酒瓶,昂貴的瓶身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砰一聲落在地上,酒香四溢。

    寧爵西摟住她的腰肢將她更加用力的往自己胸膛裏壓,兇狠的吻着身下的女人,恨不得把她生吞了,這樣,她就永遠也離不開他了,這種瘋狂的念頭主宰着他的大腦和理智。

    秋意濃薄涼冷漠的看着他,不躲也不閃,嬌顏上未起任何波痕。

    男人知道她是什麼表情,全程不顧,吻的更深,貪婪的汲取着她口腔中的瓊漿玉液。

    旖旎而深長的吻結束,他的氣息忽然消失,她隨即睜開眼睛,心底突然猝不及防的爬上一股濃濃的失落感,身側的手驀然收緊。

    寧爵西已經站了起來,幾步往酒窯的樓梯走去,長長的手臂扶在扶梯上,淡漠的嗓音道:“把協議拿給我。”

    酒窯裏散發着一股葡萄酒的醇香,在這壓抑的氣氛中令人有種窒息感。

    秋意濃歪在沙發裏怔了怔,沒想到他會輕易的同意,就在剛剛,他那麼瘋狂的吻她,她以爲他還要再拖上一段時間。

    扶着沙發慢慢坐起身,轉念一想很快釋然,離婚對於他這種成功人士而言能有什麼損失,他這樣的男人離了婚,一樣深受異性的歡迎。沒有了她這個絆腳石,他就可以和他的秦商商出雙入對,從此隨心所欲,利大於弊。

    秋意濃在書房找到了寧爵西,他站在朝北的窗前,窗外路燈下有顆百年銀杏樹,與寧宅那顆有幾份相似之處。

    從睡袍口袋裏摸出那張協議書,放到他書桌上,她卻在旁邊看到一份贈予合同,贈予人甲方一欄裏是他的名字,受贈人乙方一欄是她的名字。

    最下面是合同簽訂時間,是今天,也就是他剛剛簽下的。

    她不客氣的把贈予合同拿過來,看着他頎長的背影,低低說道:“藥廠的合同我拿走了,協議我也簽好字。那張支票和婚戒我放在臥室的梳妝檯抽屜裏。”

    寧爵西沒有回頭,也沒有出聲,他腳步移動,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在角落裏摸出一隻煙盒。

    良久,他吐出好幾口煙霧,眯着黑眸淡淡掃向她:“那兩樣東西是送給當時的寧太太的,你可以帶走。”

    秋意濃搖頭說:“離婚就是離婚,我現在已經不是寧太太了。”

    空氣中一陣沉默。

    他盯着她的臉,煙霧上升,視線像是一張網密不透風的罩住她所有的呼吸,視線的深處是黑洞般的風暴。

    靜了有整整一分多鐘,他就這麼看着她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煙霧鑽進氣管,她感到喉嚨不舒服,扭開臉咳嗽了兩聲,手心中情不自禁溢着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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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最後他收起犀冷如光的視線,猛抽了幾口煙後啞聲開腔:“畢竟夫妻一場,那些東西你最好帶走,如果你不帶走,我就扔掉!”

    “可是……”

    他不緊不慢的看着她,嗓音中透着一股令人無法拒絕的壓迫:“再說你畢竟是跟過我的女人,一毛不拔不是我寧爵西的作風,就當是我給你的贍養費或是精神損失費,畢竟這段婚姻如此結束,是我不對在先。”

    秋意濃的心尖微微顫動了兩下,但她很快維持好面上的寡淡情緒:“好,謝謝三哥。”

    呵,三哥……

    男人眼露嘲弄,他們從認識到結婚,這個女人一向把他放在一個離她很遠的位置上,以前他可以不在乎,反正她是妻子,然而現在,兩人商量着離婚事宜,她卻再次提醒了他一個事實,她的眼中從來沒有過他。

    所以,她毫不留戀,所以,她恩斷義絕,所以她與薄晏晞聯手對付他的時候,毫不手軟,一出手就正中他的要害。

    這樣一個冷血無情的女人,他居然恨不起來,他居然一點都恨、不、起、來,真是可笑又可悲。

    看着她把贈予合同拿在手裏,仔細閱讀上面的字,看着她低頭拿筆在乙方一欄裏簽上字,看着她把合同小心疊好,放進口袋裏。

    他狠狠的抽着口中的煙,心臟也像那張合同一樣被一疊再疊,壓縮成極小的方塊,緊的令他渾身疼痛,幾乎連指間的煙都握不住。

    拿到夢寐以求的地皮,它將徹底與她的名字捆綁在一起,秋意濃小心的放進口袋,用手在外面壓了壓,擡臉扯出一絲笑容:“離婚協議我已經簽好了,明天有時間的話一起去辦下正式手續。”

    寧爵西又重新點了支菸,並不看她,半晌模糊嗯了一聲。

    “我先走了。”她心情很好,見他沒有迴應,也在意料之中,走出去前替他順手關上門。

    等到書房再也沒了響聲,寧爵西才慢慢在椅子裏坐下來,目光在她曾經站過的地方,趴過的書桌一角上來回定格。

    一邊猛抽菸,一邊冷漠無語的看着安靜而詭異的書房。

    一支又一支,桌子上的菸蒂多到塞滿整個菸灰缸,他仍給自己點了一支,也是煙盒中的最後一支。

    他沒有溫度的眸光漠然的看着窗外的夜色,那顆樹終究不是寧宅的樹,這屋子裏的人也終究挽留不住,一切都是假象,終究會消失。

    秋意濃回到客房時間指向凌晨一點半,她苦惱的想着既然都簽了字了,在這裏住着會不會不好?

    從衣櫃裏拿出行李箱,整理了一半,哈欠頻頻,眼皮直打架,乾脆不整理了,先睡了再說。

    調好鬧鐘倒頭就睡,睡的又香又沉。

    早晨鬧鐘響起來的時候她頭腦昏沉,一面穿衣服一面恍惚在想,其實這段婚姻並不是太糟糕的回憶,起碼她的失眠症治好了,不用再睜眼到天亮。

    算是一件好事。

    早上六點,她穿上一套灰玫色衝鋒衣,提着行李箱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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