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雙方就要吵起來,胡玲莎不幹了。

    “你們能不能稍微讓開一下,我帶秋意去醫務室。”錢峯和趙晨也就算了,大家的座位本來就在這附近。可是煩請周昊能不能往前排站站?

    沒看見班上的女生都看過來了?胡玲莎極度懷疑,周昊這是故意在刷存在感,給秋意找麻煩。

    “醫務室?”蘇雅終於姍姍來遲,恰好就聽到了胡玲莎最後一句話。視線掃了一圈,最後落定在於秋意藏在背後的左手上,“這是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某個笨蛋自個把自個的手咬成這樣了。”於秋意的手放在背後,正好是背對覃盎然站着。也是以,就方便了覃盎然拎起她左手的舉動。

    覃盎然很是嫌棄的拎着於秋意幾乎腫成豬蹄的左手,撇嘴道:“你是屬狗的嗎?下嘴這麼狠?”

    於秋意當然不是屬狗,她屬兔子。不過貌似,兔子逼急了,也是很能咬人的。

    “走了,去醫務室。”沒有給於秋意任何拒絕的機會,覃盎然拎着她的手,走向了教室後門。

    於秋意也沒想拒絕。只因,此刻拉着她手的那個人,是覃盎然。

    胡玲莎想要追上去的,卻被蘇雅攔了下來。

    與此同時,周昊也被趙晨和錢峯擋住了去路。

    最終,就只有覃盎然和於秋意兩個人走出了教室。

    一出教室門,覃盎然就放開了於秋意的手。隨後,衝着醫務室的方向擡了擡下巴。

    於秋意靜默了一下,還是邁開步子,走在了前面。

    覃盎然雙手放在褲兜裏,視線左右飄移,腳步卻是跟在了於秋意的身後。

    “怎麼又是你倆啊!”剛上班就見於秋意和覃盎然走了進來,蘇錦放下手中的三明治,詫異道。

    他是不是該慶幸,好歹這次不是抱進來,而是好端端走進來的?

    “這笨蛋把自己的手咬傷了。”嫌棄的看着於秋意,覃盎然代爲說明情況。

    “自己咬的?”順着覃盎然的視線,蘇錦看向了於秋意的左手。再之後,搖了搖頭,“小丫頭你幹嘛跟自己過不去?本來漂漂亮亮的手,居然也忍心摧殘成這樣?”

    “估計是腦子抽了。”於秋意還沒接話,覃盎然就代爲回答了,“再不然就是進水了。”

    好笑的看着覃盎然明明很是關心卻非要故作嫌棄的模樣,蘇錦詫異的挑挑眉,看向於秋意,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你這麼聰明的小姑娘,肯定懂得什麼叫口是心非?”

    於秋意愣了一下,本能的看向覃盎然。說到口是心非,她認識的就覃盎然這麼一位,而且堪稱口是心非的鼻祖。

    “看我幹什麼?看你自己的手!”覃盎然沒聽到蘇錦的那句悄悄話,乍見於秋意看過來,登時凶神惡煞的吼了回去。

    “我說這位男同學,對女朋友能不能溫柔點?你這樣兇,哪個女孩子受得了?”蘇錦純粹是調侃的話語,看向覃盎然的眼神滿是揶揄。

    覃盎然決定,打從這一刻起,除非必要,他再也不要進這個醫務室。

    還有,誰是誰女朋友?他這麼聰明的人,會找個笨到自己咬自己手的蠢女人當女朋友?

    絕對不會!

    “我們不是……”見覃盎然的臉色很難看,於秋意連忙想要跟蘇錦解釋。

    “你這醫生到底有沒有醫德?沒看見她的手需要處理?哪來那麼多廢話!”覃盎然卻是突然打斷蘇錦的話,惡聲惡氣的喊道。

    “真的不是什麼溫柔體貼的少年啊!”蘇錦一邊由衷感慨,一邊看向於秋意。

    不知怎麼的,被蘇錦這樣看着,於秋意就忍不住紅了臉。她跟覃盎然其實真的不是男女朋友,這位蘇醫生顯然誤會了。

    “喂!大叔!讓你給她看手,不是讓你盯着她的臉看!”毫無預兆的,覃盎然走了過來。將手攔在於秋意的臉前面,恰好就把於秋意精緻的臉蛋遮的嚴嚴實實。

    “大叔?”雖然必須承認,他確實是到了可以當叔叔的年紀。但是蘇錦怎麼偏偏就是覺得,覃盎然的喊話那麼刺耳呢?

     

    ;“大伯!”覃盎然挑起眉頭,惡劣的朝着蘇錦笑了笑,“或者,你更喜歡聽別人喊你……大爺?”

    “你才大爺!”蘇錦自認好忍性,此刻也被覃盎然給氣炸了,“喊醫生,或者老師。不準喊那些亂七八糟的稱呼。大叔、大伯,還有什麼其他的,都不準喊!”

    “不是聽說你很喜歡學校的女生喊你歐巴?”覃盎然本來也沒想跟蘇錦嗆聲的。沒辦法,誰讓蘇錦這麼欠揍呢!

    這裏是醫務室,於秋意個笨蛋還需要這個醫生看病。要不是不能動手,他早就開打了。

    “謠傳!”蘇錦很冤枉,連忙爲自己澄清,“每次那些女生喊歐巴的時候,我都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是嗎?”覃盎然上下打量着蘇錦,擺明了不相信他的話。

    “當然是真的。我沒事騙你個小孩子幹什麼?”遭受覃盎然的當面質疑,蘇錦沒好氣的飛了一記白眼過去。

    早知道就不打趣這兩個孩子了。結果偷雞不着蝕把米,他沒把大魔王說的臉紅,大魔王倒是把他給惦記上了。

    蘇錦有種預感,以後他在這所學校的日子,怕是不那麼好熬了!

    於秋意的手看着嚴重,其實並不是很要緊。

    “喏!你給她上藥,還是我來?”指了指於秋意的左手,蘇錦將藥膏遞給了覃盎然。

    “我來!”蘇錦現下在覃盎然眼中,等同色/狼醫生了。沒有任何猶豫的,覃盎然就搶過了藥膏。

    蘇錦撇撇嘴,一邊乖乖站起身爲覃盎然騰地方,一邊忍不住嘟囔道:“剛剛消毒的時候,你怎麼沒說你來?”

    “因爲你纔是醫生。”雖然覃盎然自認他也會消毒。但是萬一哪裏做的不好,又或者把於秋意弄疼了怎麼辦?

    蘇錦張張嘴,卻是無言以對。

    “行了行了,你倆在這呆着,我出去透個氣。”無可奈何的擺擺手,蘇錦覺得,繼續站在這裏,他很有可能會被覃盎然給氣死。

    醫務室就他一個醫生。他要是真被氣出什麼毛病來,他可不敢指望覃盎然爲他叫個救護車什麼的。

    所以說,小命要緊,他還是遁了。

    於秋意一直都知道,跟覃盎然的拳頭比起來,他的嗆人功夫也極爲不錯。只不過很多時候,他因爲嫌麻煩,都更願意動手罷了。

    此刻見覃盎然將蘇錦堵得啞口無言,於秋意忍了又忍,還是沒能忍住,笑出聲來。

    “你還笑?”覃盎然火大的瞪着於秋意,捏了捏她的手背,“是覺得不夠疼?”

    “覃盎然,我媽跟別人結婚了。”於秋意停下笑,突如其來一句話,使得覃盎然瞬間沒了聲音。

    “所以呢?”片刻的沉寂後,覃盎然一臉兇狠的繼續給於秋意擦藥,只不過比起之前,要越發用力,“你媽跟別人結婚了,你就活不下去了?”

    “嘶!”覃盎然的手勁太大,於秋意不自禁的蜷縮了一下。

    覃盎然爲於秋意擦藥的手僵住,忽地將手中的藥丟給於秋意,不耐煩的怒道:“自己擦!”

    “覃盎然,我沒有活不下去。”眼看着覃盎然站起身就要離開,於秋意急忙拉住覃盎然的手,解釋道,“我只是還沒做好從今以後一個人生活的準備。不過現在,我已經準備好了。”

    “什麼意思?”覃盎然臉色極差的扭過頭,眼中差點噴火,“你媽丟下你,自己跑去結婚?”

    “她有說讓我一起去住,但是我不想。”於秋意定定的看着覃盎然,輕聲問道,“那裏不管再好,也終究不是我的家,不是嗎?”

    “是不是你的家,問我幹什麼?”覃盎然甩開於秋意的手,大步走出了醫務室。

    因爲你也有一個不是你的家的家,不是嗎?

    望着覃盎然離去的背影,於秋意扯了扯嘴角,苦澀的笑了。

    沒關係的。從今以後,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那些不愛你的人,我不會再給他們機會傷害你。我會很努力很努力,加倍把更多的愛補償給你。

    所以覃盎然,不要再獨自難受了,好嗎?哪怕多分擔她一點點那些傷心,她都會竭盡全力爲他抹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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