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廣場上此刻靜得出奇,只聽見風沙嗚嗚吹過的聲音,這羣血腥殺戮的暴徒們在這一刻安靜的像一個等待喫,奶的孩子。
朦朧不清的天空之上,一個黑點漸漸的接近衆人,如同天神降下,他們屏住了呼吸,眼睛隨着那黑點移動,瞳孔之中的欣喜越來越強。
江彥站在遠處靜靜的看着,離的稍微近些纔看清這黑點竟然是一個一人多長的棺材,在這個時候,人羣開始躁動不安,許多人已經激動的跳起來,腳鐐的撞擊聲和身旁的咒罵聲此起彼伏,偶而也有小波的打架,但很隨着棺木的降下漸漸平息。
看他們的樣子,待到棺木完全降下來的時候,必然會有一場血拼。
有過帶兵經驗的江彥退後兩步,找到了一堵殘破的黃泥牆,而後靠在了上面,時而探出頭觀察。
未過一柱香的時間棺木完全降下,短暫的安靜之後,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響起。
江彥探出頭,卻見衆多的人撕扯在一起,最先爬上棺木的那個人被後面的人拽着後背揪下來,而後被衆人踩踏致死,他的死引發了暴徒們嗜血第一波,五六名暴徒將棺木團團圍住每當有人上前都會被他們無情的撂倒,許多殘肢斷臂扔的到處都是,血液在噴灑在黃沙上,血腥之氣隨風飄蕩,即使如此,許多人還是義無反顧的衝上去,只爲那微小的一絲機會。
在獄境,水貴如金,一滴可解渴,十滴可換取食物,如果你有一盆,那你就是小康,你在獄境裏完全可以毫無顧慮的生活了。
如此大的一個棺木,裏面灌滿水那是多少,夠這個小區域喝上半年,人們怎麼能不瘋狂,在獄境裏,拼殺死傷的人很多,但最多的還是被渴死的。
正在這些暴徒廝殺的正慘烈的時候,一聲巨大的怒吼聲響起,暴徒們臉色頓時劇變,整個區域的人拼鬥着站到了棺木的一側,另外一側除了倒在地下的死屍再無活着的人。
黃沙漫天,四蹄踏地的噠噠聲響起,江彥探出頭,看到一隻騎着巨蜥的小隊從遠處走來,他們渾身裹滿了黑紗,在他們的腰間都彆着明晃晃的匕首,在那些黑紗下面,江彥也看到了他們身上的手銬和腳鐐。
剛纔不可一世,殺人不眨眼的暴徒們此刻都不再出聲,身體靠着棺木一側蹲下了身子。
江彥微微一眯眼睛,繼續觀察。
這羣騎着蜥蜴的小隊人很有秩序,他們排成一行,不緊不慢的走進棺木,四五人翻身跳下蜥蜴,腰中的匕首都不拔,大搖大擺的來到棺木前將棺木合力推開,清澈無比的淨水出現在棺木中,劇烈的咽口水聲從那些躲着的暴徒的喉嚨中發出,但卻沒有一人敢站起身阻止。
兩名穿着黑紗的人走到棺木兩旁,單手握着匕首一動不動的盯着這羣蹲在地上的暴徒,其餘的人從腰上解下大的有些誇張的羊皮袋,放進棺木中,咕咚咕咚的水聲不斷的響起。
想比於這些暴徒乾裂的嘴脣,這些穿着黑紗的人明顯生活要好的多,他們來臨好似是一種震懾,讓所有的暴徒都不敢有所動作。
黑紗小隊大概十五人,人數少於暴徒這邊數倍,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就是不敢動,躲在那裏如同綿羊一般。
當十五人分別裝完了水,十五隻醜陋無比的巨蜥開始走上前來飲水,每個巨蜥都有巨大的肚皮,每飲過一次,棺木裏的水便少一升,有些暴徒到了此刻實在忍不住,站起身來向棺木這邊衝,站在棺木兩旁的黑紗匕首冒出寒光,瞬間便抹在他們的脖子上。
這些人捂着脖子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死了三四人之後,暴徒這邊終於徹底安靜了下來,但這時候棺木中的清水也已經見底。
黑紗小隊翻身騎上蜥蜴,揚長而去,待到他們走遠,這些暴徒蜂擁着從棺木的一側撲過來,撲到棺材裏,伸出舌頭貪戀的舔着棺木的內部,有幸舔到些潮溼的地方時,眼中露出欣喜之色。
自始至終,江彥都沒有出現,眼中露出深思,這羣黑紗人訓練有素,比起這些烏合之衆不知道強上了多少,他們定是喫過這羣黑紗人不少的虧,所以纔會對他們如此懼怕。
沒過多久,棺木緩緩升起,棺蓋自動蓋上,向着天空升去,不一會化成黑點,消失在了天空中。
暴徒們抱怨着咒罵着黑紗人,從原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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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這一次他們夠倒黴,碰到黑紗人取水,又要忍上一個月。
他剛剛入門就被背上這麼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放逐到獄境之中,恐怕沒有輕薄那麼簡單,多半還是怕寒珏宮的祕密暴露吧。
就在他皺眉思索的時候,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和他一樣戴着手銬和腳鐐的大漢,這大漢怒目圓瞪,兩隻眼睛像一個銅鈴般,衝着江彥喊道:“滾開!!!”
江彥頭也沒擡,眉頭皺的更緊,他知道這裏面都是些什麼人,對於這些欺軟怕硬的更是鄙視,沒等那大漢反應過來,他如同石頭一般的雙腿猛然掃出,大漢只感覺下盤一股劇烈的疼痛傳來,身體猛然向前方撲倒。
砰的一聲巨響,那大漢倒在了黃沙中,沒等那大漢起身,江彥一個飛身坐在那大漢的背上抓着他的頭一扭,只聽咔嚓一聲,大漢瞬間就被扭斷了脖子。
江彥站起身,看了看這些遊蕩在四處的暴徒,重新回到旮旯裏面,坐下身子。
獄境之中每天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都已經見怪不怪,自這大漢被殺死的一個時辰之後,又一個人來到了江彥的面前,不是因爲別的,只是因爲江彥蹲的這個地方實在是很避風,這樣的一個地方,在這個小區域裏已經算是洞天福地了,獄境夜晚風大,這樣的地方能增加生存機率,這個人滿身的殺氣,來到江彥身邊的時候,雙腳之上沒有腳鐐,只有一雙手銬。
他倒也省事,二話不說就衝上前去,雙腿直接踢向江彥的面門。
曾經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咬人的狗不叫,這人是典型的殺人不眨眼的人,知道什麼時候出手時機最爲恰當,怎樣能以最快的速度制敵。
可他遇到的是江彥,一個經歷了許多場生死之戰的人,雙手雙腳都被束縛住的江彥向後一滾,躲過襲來的雙腿,一個鯉魚打挺從地面站起,雙手迅速從那人的脖子上一掠,冰涼的鐵鏈便扼在他的喉嚨上。
那人甚是滑溜,腦袋往下一低,鐵鏈順着他的下巴劃過,江彥哪能錯過這種機會,雙腿委曲,膝蓋在他的後腦上狠狠一頂,那人的腦袋猛然上擡。
江彥眼中殺機一現,手中手銬上的鐵鏈再次套在那人的脖子上,爲了不再讓他故技重施,江彥兜住他的脖子向前走出三步,鐵鏈牢牢卡在他的喉嚨上。
鐵鏈在他的脖子上轉了三個圈,狠狠的將他勒住,這人立刻窒息,臉被憋的通紅,雙手不住的撕扯掛在他喉嚨上的鐵鏈,江彥死死的握着鐵鏈,用力一扯,只聽咔的一聲,那人的脖子被勒斷。
江彥把繞在他脖子上的鐵鏈拿下來,重新蹲回那個旮旯裏,短短的一段時間,他的面前已經多了兩具屍體,衆暴徒有些意外,看江彥有些面生,知道他是新來的,但看他的樣子竟是沒有一點害怕之意。
這些人在外面都是十惡不赦之徒,江彥殺一個人他們覺得正常,殺了兩個就稍稍有些意外,再加上他很面生,那些曾經在暴徒中間惡名昭著的大暴徒注意到了江彥,決定會會江彥。
江彥蹲在旮旯裏,他的目的很簡單,活下去,他要報仇,如果就這麼死在這裏也太過憋屈,所以,面對這羣暴徒,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暴制暴。
就這麼過了大概有兩個時辰的時間,一個看起來甚是兇惡的強壯大漢走了過來,在他的身後還跟着兩個更爲彪悍的壯漢。
江彥坐在那裏,靠着旮旯一動不動,這個大漢一使眼神,身後的兩名壯漢晃盪着向江彥走去,江彥向旁邊吐了一口唾沫,從牙齒裏擠出一個字:“滾!!!”
兩名壯漢頓時火起,手中的鐵鏈攜着風聲甩起直奔江彥的頭頂砸去,江彥猛然一睜眼,眼中閃出一道寒芒,身體猛然從原地竄起,雙腿準確的踏在揚起的兩條鐵鏈上。
重力加速度下,他如一尊巨石壓下,帶着手銬的兩名壯漢,一個趔趄被這股力氣帶倒。
江彥一個空中側臥雙腳上的腳鐐甩出,重重的鐵鏈一下子摔在一名壯漢的腦袋上,那名壯漢一下被砸的暈了過去,江彥順勢一打滾,身體站起來一仰,一下子砸在另一名壯漢的後背上,那壯漢反應很快,見江彥砸來,身子猛然站起,將他就這麼扛在了肩上。
江彥眼中寒光一閃,雙腿騎在壯漢的雙肩上,重重的肘擊打在他的太陽穴上。這一下用了很大的力氣,那壯漢的鼻子和嘴受到劇烈的撞擊,鼻子和嘴中同時流下血。
向前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