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孺陌的身份地位使他眼界和心胸過寬,喜歡凡事大而化小,只求追逐結果是否符合心意。

    這種粗放的心態和敏感細膩的女孩相處,在情路上大多會南轅北轍。

    雲朵朵糾結了會兒,就把怎麼發現煙到對煙主人的疑慮儘量說明白。

    “我總覺得不是被誰故意扔下來的,它浸了這麼多血又是這麼貴的一支菸。煙主人要麼受了嚴重的傷,要麼就是……”

    “你認爲它是從六樓被丟下來,但想不出六樓這些人之中誰會抽這樣的煙,爲什麼會把血染上這支菸,對不對?”

    阮君同洞穿她的疑惑,“你其實一直在想那個保鏢失蹤的事。”

    “因爲感覺太巧合了……唉,我大概是又捕風捉影了。”

    雲朵朵煩惱地摸頭,“別怪我,阮律師。最近發生太多事,我大概是快被嚇壞了腦子。”

    “不,敏銳是好事。如果確定這煙是從六樓上被丟下來的,的確值得追查。”

    閉眼思考了半晌,阮君同眉目清明起來,他發現雲朵朵說得並非沒道理。

    六樓進進出出的這些人,他也很熟悉,但同樣想不出這支菸會是誰扔下來的。

    “煙給我吧。我跟警方打交道比較多,想辦法託人查一查這煙上的指紋和血跡的DNA,如果警方的庫裏有匹配的人最好。”

    雲朵朵馬上眉開顏笑,把煙包好塞進阮君同的手裏。

    “這事,先不要跟秦孺陌說。”她又急巴巴地叮囑。

    “爲什麼?”阮君同挑眉。

    “怕瞎折騰你一場,讓他心疼,回頭削我一頓。”雲朵朵回得很乾脆。

    “怎麼可能,孺陌不是這樣的人。”阮君同笑開,然後搖頭,“你是如果打算嫁她,就應該多瞭解他。”

    “阮律師,你覺得我該嫁他嗎?”雲朵朵問得很小聲,也很心虛。

    阮君同擡眸看她,語氣溫柔,但目光精睿。

    “從職務角度來說,我絕對不贊同,因爲秦老爺子忍不了多久,和柳家遲早會攤牌,到時你就是第一個犧牲品。從人情角度來說,我也不贊同,秦孺陌從小有個藍茉,這份情難以根除,而活人跟死人爭恐怕會更難。但嫁不嫁和娶不娶都是你們的事,只要你們願意,作爲朋友我當然是祝福。”

    “所以最重要的是,朵朵,你到底想不想嫁給秦孺陌,無論他出於什麼原因娶你?”

    阮律師不虧爲阮律師,什麼都能想得透徹理性,怪不得秦孺陌一直把他當寶貝似地捧。

    雲朵朵卻只能揪頭髮,全心茫然。

    是的,她根本想不出必須嫁秦孺陌的理由,一點也想不出。

    “去睡吧,”阮君同也不想知道答案,他伸手扶起她,“如果秦孺陌睜眼看見我和你坐在這裏,估計會當場捶死我。”

    雲朵朵拍了拍毯子上的灰,乖乖地跟在阮君同身後,然後下意識地朝六樓上望了望。

    “那、那裏有人!”

    她驀地眯縫起眼,使勁聚焦了一下視線。

    六樓因被封閉,烏漆麻黑,只有樓下的燈光映照上去,看着有難以描述的陰森感。

    藍小姐的病房門前還掛着警方的警戒條,在昏暗的光線裏醒明地閃着豔亮的色彩。

    阮君同一愣,順着她的視線往上看,嘴裏嘀咕:“不可能吧,六樓的樓梯口被鎖了,誰都上不去。”

    雲朵朵卻覺得自己不會看錯,有個瘦削的黑影從走廊一端飛快地躥向另一端,然後可能發覺樓下天台有人,迅速貓下了腰。

    “真的,我沒看錯!”

    她甚至看清那人穿的衣衫款式,高領蒙臉,身材略……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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