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鬼衣夜行 >第九十二章、進村
    我聽大黃牙這麼一說,不由得暗暗喫驚,我竟然到了四川和雲南的邊界,身處金沙江畔了,簡直太匪夷所思了,這裏我當初進入幽冥森林的地方直線距離最少相聚一千多裏了,如果是按路程算的話,兩千裏估計也不止了。

    我究竟是怎麼來的這裏,一點的印象也沒有,估計我是想破頭也想不出來了。

    我不再糾結這些我想不明白的事情,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按照那大黃牙所說的,他的村子既然這麼閉塞,想必我這樣一個生人進村以後肯定會特別引人注目,雖然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到底有什麼特殊,但既然我那麼招人惦記,所以我的身份肯定是不能暴露的,必須要低調行事,萬分小心。

    那大黃牙原本是要上山給家裏的牛打草的,這下半路遇到我這麼一個熱愛地質事業,心懷遠大理想的有志青年,農活也不幹了,把鐮刀往褲子後腰上一別,背起手在前面領路,帶着我就往回走去。

    半路上我把那剩下的大半包“天子”香菸給了他,他高興得連連稱謝,我說我平時也不抽菸,主要是我四叔抽,但是他經常把煙丟的到處都是,所以我經常會撿到他的香菸。

    他沒有捨得抽我給他的香菸,而是摸出自己的煙點燃後抽了幾口,問我叫什麼名字,在哪裏上學什麼的,爲了不穿幫,我只有繼續編下去。我的真名實在是上不了檯面,更不像個大學生的名字。於是我給自己取了個化名,因爲我叫李小狗,狗就是犬,取了犬的諧音,說自己名字叫李泉,剛剛考上成都的大學,現在是利用暑假跟着四叔提前來四川體驗生活來了。

    我跟他邊走邊聊,不出我的所料,大黃牙果然是這個叫做閻王寨的村子裏的村委會主任,而他媳婦的二叔則是黨支部書記,一家人把這閻王寨的黨政一把手全包了,想必在村子裏的勢力不小。

    不過一路聊下來,這個大黃牙除了有一些山民的狡黠之外,人倒是很實在,畢竟大山深處,生活艱難,人性還都是很淳樸善良的。

    大黃牙給我介紹道,他們的閻王寨僅有三十幾戶人家,不到一百口人,基本上全都姓黃。他叫黃福財,家裏有四口人,除了他媳婦之外,還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在外面上學,暑假沒有回來在外面勤工儉學,兒子不愛學習,放假了在家裏面天天無事可做,他決定回去以後一定要拿我做榜樣,好好地教育教育他那不爭氣的兒子。

    聽到他姓黃,我不禁心裏暗笑,還真符合他那一口牙的顏色。但是他要拿我這個假的大學生來教育兒子就有點不太靠譜了,畢竟我也是個半文盲,雖然我挺愛學習的,但是畢竟因爲家庭條件所迫,沒有讀過多少書,看來只能硬着頭皮裝到底了。

    邊走邊說,不多時就來到了他們的村後,只見正如他所說,他們的村子不大,幾十座破破爛爛的木頭房子零零散散地分佈在一片盆地裏,村子三面都是高高的懸崖,十分難走,而我們所處的村子後山,就是最高的一處懸崖,一條小路彎彎曲的順着懸崖通下去,最大的那所房子就是他的家。

    往村子的前面遠處看去,只見一條小河彎過村前,過了河的山坡下的遠處竟然是一條窄窄簡易公路,那想必就是大黃牙所說的唯一的一條通往村外的公路了。

    我觀察了一下地形,就隨着大黃牙沿着那條彎曲的小路慢慢地向他們的村子裏走去。

    懸崖上的小路真的十分難走,看着不遠的路,竟然走了半天,等從那懸崖上下來,進入到他們的村子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走在他們村後通向他家的路上的時候,我的心裏突然有了一種很異樣的感覺,

    我說不清楚那是什麼感覺,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可是我非常仔細地看了一遍,確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於是我也沒有多想,就跟着大黃牙向着他們家走去。

    大黃牙的家在村子的最後面,房子比較新,也是村子裏最大的一座,所以很好找,不多時就看到了他們家大門前的場院。只見在他家的門口坐着一個女人,正在石頭上磨一把柴刀,看到我們走過來放下了手裏的活計,站起來直盯着我看。

    大黃牙看到了那個女人,遠遠地就喊道:“你個瓜婆娘,沒看到來客人了噻,也不曉得迎接一下,杵在那裏瓜西西地作甚?”

    聽到大黃牙的喊叫,我猜到那女人就是他的老婆,只見那女人急急忙忙地把柴刀往旁邊的木頭上一劈,在圍裙上蹭了蹭手,就朝着我們走了過來。等到大黃牙的老婆走近了,我纔看清楚,她的個子竟然要比大黃牙還要高了將近一頭,這在四川女人裏應該算是比較少見的高個子了。雖然是農村的女人,但是皮膚卻是十分的白皙,看樣子三十多歲的樣子,長得還算漂亮,只是身材十分的瘦削,一身衣服穿在身上顯得空蕩蕩的,似乎是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的感覺。tqR1

    她見到跟着大黃牙的我後,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說道:“原來是客人來了,我遠遠地看着還以爲是誰呢。”說的竟然是很標準的普通話,“咦?你給牛打的草呢?鬧鬧咋沒跟着你回來啊?”見到大黃牙空着手,那條名叫鬧鬧的黑狗也不見了,她不由驚訝地問道。

    “你個瓜婆娘,就曉得惦記你那條瓜批狗,我也不曉得那畜生跑到哪裏去了,他龜兒子的個仙人闆闆,看它回來老子不扒了它的狗皮做褥子!”大黃牙還在爲他的黑狗鬧鬧今天的反常舉動生氣,一開口就是罵罵咧咧的。

    他老婆似乎已經對大黃牙的這種表現習以爲常了,沒有再多問什麼,也沒有再問我是幹什麼的從哪裏來之類的,只是對着大黃牙說了聲:“趕緊帶客人進屋吧。”就轉身往家裏走去,只是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我似乎感覺到她的目光十分犀利地看了我一眼。

    我沒有表現出什麼,也沒有立刻就走,但是心裏卻感到十分的奇怪,聽大黃牙老婆說話的口音竟然是很標準的普通話,沒有一丁點的南方口音,我判斷她絕對不是本地人,而更像是北方人。這就怪了,怎麼在這四川深山的一個村子裏,竟然會有一個滿口標準普通話的農村婦女呢?

    等那女人走進了屋子,我纔跟着大黃牙往他家走,我故意十分驚訝地問大黃牙道:“大哥,我怎麼聽大嫂說話不像是咱們本地人呢?倒是聽起來挺像是我們北方人的。”

    大黃牙哈哈一笑,說到:“小兄弟你的耳朵還蠻靈光滴嘛,我這婆娘不是我們四川人,而是東北人。她二叔是當年文化大革命的時候到我們這裏來插隊的知青,後來沒有回城就落戶在我們這裏了,我婆娘的父母沒得早,她沒得了親人,於是就千里迢迢到這裏來尋她二叔來了。你大哥我當年年輕的時候長得那叫一個體面,巴適地緊哪,再後來嘛,她就成你嫂子了嘛,哈哈哈”

    原來如此,那女人還果真不是四川人,而她的二叔還是當年來這裏插隊的知青,想必也是個挺有文化的人,要不然也不能成爲這閻王寨的村黨支部書記。

    幾句話的功夫,我們就到了大黃牙的家門口,大黃牙開始衝着他家的大門喊道:“老婆,趕緊燒飯,今天晚上宰只雞,多做幾個菜,老子要好好款待一下我們的李泉小老弟,對咯,再把我上次去鎮上買的全興大麴給我拿出來,我要給小老弟壓壓”

    話沒說完,一個人從他家的門裏走了出來,我一看到那人,不由的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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