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撕掉最後一張符紙想要打開盒蓋的時候,外婆闖了進來。
我嚇得手一抖,盒子掉在地上,摔成兩半!
如贏湛所說,盒子裏確實沒有裝着骨灰,而是裝了一個梳着長辮子的古裝人偶。
不同尋常的是,這個人偶的眼耳口鼻,軀體四肢上都被扎滿了用桃木製成的針。
桃木能散發出類似桃花的味道極其容易辨認,不知是不是巧合,我在贏湛身上聞到的那股異香似乎也正是桃木的味道。
細細觀察,我還發現這些下針的位置正好對應了人類身上一百零八個要穴!
確切的說是一百零七個穴位,因爲還有一個要穴,就是兩腿之間的會陰穴沒有扎針。
我腦海中冒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盒子裏扎滿針的人偶八成就用來束縛贏湛的。
外婆一聲厲喝,頓時驅散了我的好奇。
我站在原地,一時之間竟無法辯解,滿面囧色。
外婆走進來撿起地上的人偶,放進盒子裏,滿面陰沉。
“讓你知道也好,外婆年紀大了,守不了許多祕密。這個巫蠱人偶裏蘊藏着黑苗疆巫師最惡毒的詛咒,這才能囚禁住贏湛三魂七魄中的一魂一魄。”
隨着外婆說話,盒子裏的人偶眼睛朝我轉動了一下。
人偶的眼睛上還插着針,顯得特別詭異。
“贏湛是從陰門裏爬出來的惡鬼,縱使用桃木針和苗疆詛咒困住他的魂魄,也無法真正剋制住他的能力。元宵,外婆要你和他結陰親只是權宜之計,讓其他髒東西不敢靠近。讓你有時間學會黑傘中的法術,以後便能自保。可人鬼有別,你若是真的愛上他,那可就萬劫不復了!”
人偶的面孔畫的和贏湛的有幾分神似,像是他的Q版似得,若是沒有插針應當會想當惹人憐愛,一點都不像外婆說的是從陰門裏爬出來的惡鬼。
想到他幾次救我的場景,我心裏不免有些觸動。
“答應外婆,千萬不要對贏湛動真情!”
外婆緊握着我的手,像是要把這段話變成刺青讓我時刻謹記。
人偶像是能聽懂我們說話,插着針的眼睛又向我轉動了下,同時流露出一種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有些冷漠,又好像有些悲傷。
“那我就放心了,快喫飯吧!”外婆把盒子放回原處,摸到桌上乾淨的碗筷,趕緊叫我喫飯。
“對了外婆,景千夏抓走我的時候,她說殷家村死的八十一條人命都是你爲了我才殺死的……”
這個問題我原本不打算問的,可不問清楚,心裏老是變扭。
外婆聞言,從鼻子裏擠出一個冷笑。
“如果殺人就能保全你的性命,外婆也捨不得讓元宵你去結這倒黴陰親了。外面的人一知半解,這些話不聽也罷。”
外婆的話讓我揪着的心鬆懈下來。
“那外婆,你到底知不知道殷家村的人是怎麼死的?”
“殷家村的血脈,就是封印住山裏那個陰門的陣眼,破掉陣眼後,金印才能重現人間。我想這可能就是殷家村的男丁集體死亡的關鍵,可是外婆調查了那麼久,也沒查清楚到底是誰偷走的官印。好了,你好好喫飯,這些糟心事,知道太多沒好處。有空還是多看看黑傘裏的學問,那纔是最重要的。”
外婆說完,拄着柺杖回到自己房間。
我看着她被歲月壓彎的背影和頭上花白的銀髮,止不住心酸,自從上次走家之後,外婆的身體大不如前。
她嘴上要我不去理會殷家村的事情,自己卻不知下到地府幾次,吸收的陰氣過甚陽氣就會衰退,可我偏偏不能無力阻止。
一下午,我和外婆都待在各自的房間。
隔着兩扇房門能聽見外婆搗磨硃砂的聲音,我則全身投入的學習黑傘中的學問。
到了傍晚十分,一輛擦得雪亮的黑色奔馳停在我家門口。
下來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滿頭大汗的跑進來,扯着嗓子喊:“王婆,你在嗎?不好了,工地上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