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靖彥尊重姚姜的想法,並且,以他所瞭解的來看。
姚姜不會原諒楚非凡。
而當初,他能接觸姚姜,如果沒有紀有天,他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父親,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事情太過分,太讓人失望,我也無數次的後悔,但是,一切都不能重來,我沒有辦法,只能用餘生來懺悔。”
楚非凡看着施靖彥,聲音懇切認真,眼底亦帶着深深的後悔。
他所表露出來的神色沒有一絲作假,他的確後悔。
如果當初不做的那麼絕,現在他怎麼會這麼艱難?
施靖彥看着楚非凡的神色,良久,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的說:“非凡,以前的事是你昏了頭,你能改父親很開心,但是,你以前做的事傷了姚姜的心,而且現在姚姜……”
施靖彥嘆了一口氣,這半年他也不停的在找紀在霖,但是,沒有結果。
姚姜的辛苦,姚姜的難過,他一一看在眼裏,卻不能安慰。
他當父親的沒用。
而更多的也是自責。
楚非凡眼底劃過一道亮光,聲音堅定,“父親,沒有關係,我不強求,我也不逼迫,我會在姚姜身邊守護她,不管多久,我都願意。”
施靖彥看着楚非凡,楚非凡臉上浮起笑,很溫和,“父親,心心很可愛,她現在還小,需要一個父親,如果可以,我希望充當這個角色。”
施靖彥沒說話,深深的看了他兩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離開。
楚非凡嘴角的笑逐漸加深。
……
姚姜身體虛,雖然她沒告訴秦美華,林宗原卻在走的時候告訴了秦美華,讓她說服姚姜不要那麼辛苦。
找紀在霖的事情有她們。
秦美華點頭,心卻疼的不得了。
姚姜這個孩子,太拼命!
時間過去,悲傷被吹淡很多,但都是表面的,而心底卻給人留下深深的傷痕。
林宗原走了,時間也很快到晚上,龍巳炎來接江芳和悠悠。
秦美華留幾人喫晚飯,龍巳焱也不推辭,幾人吃了飯,兩個孩子又玩了會,一家人這才離開。
姚姜牽着心心站在門口,看着消失的車子,眼裏浮起羨慕。
以前的她們也和江芳一樣,只是幸福太過短暫。
“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啊?心心好想爸爸!”稚嫩的聲音傳進耳裏,姚姜心裏針扎似的疼。
蹲身,摸着這張和紀在霖七分像的輪廓,臉上浮起柔柔的笑,“爸爸很忙很忙,忙完了就回來,一定會回來。”
像是在說給心心聽,但更多的是說給自己聽。
心心濃眉卻漂亮的眉皺起來,看着姚姜,小臉上帶着深深的思念,“可是,爸爸都去了好久了,電話也不打給心心,好過分!”
心裏一梗,眼底浮起熱意,姚姜眨眼,“心心,爸爸忙,不是故意不給心心打電話的,你看,媽媽也很想爸爸,媽媽也沒怪爸爸哦。”
說到後面,聲音幾近哽咽。
秦美華走過來,看了眼姚姜,心疼,“心心啊,爸爸一定會回來的,你看,奶奶,爺爺,媽媽,我們都在等爸爸,你要
心心沒說話,但是抿着的小嘴在證明她不開心。
她真的好想爸爸,悠悠姐有爸爸,她去讀書,別的小朋友也有爸爸,可她的爸爸卻沒回來。
悠悠看着秦美華,大眼明亮,帶着濃濃的期盼,“奶奶,心心不要讀書了,不買玩具,不買漂亮衣服,這樣爸爸是不是可以早點回來?”
都說童言無忌,她們的世界很單純,沒有那麼複雜。
大人跟她們說爸爸在賺錢,她就相信。
然後說要給她買好的東西,賺錢讓她讀書,她就不要了。
她只要爸爸。
這樣的話聽在姚姜耳裏,心如刀絞。
轉頭,捂住嘴,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
秦美華心裏亦是難受,抱住心心,朝裏面走,“心心,你要乖,爸爸這麼努力就是想要你好好讀書,以後做個有用的人,你不讀書,他會生氣的哦。”
“會生氣嗎?真的嗎?可是心心只是想爸爸早點回來。”
“爸爸會回來,一定會回來。”
“那是什麼時候?”
“……”
後面的姚姜聽不下去了,轉身朝外跑。
夜,漆黑,姚姜跑出去很遠,直跑的氣喘吁吁她才停下。
蹲在地上,抱住膝蓋,嗚咽出聲。
心心,媽媽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你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可是,媽媽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一點都不知道。
就連,就連他還有沒有活着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姚姜起牀給心心收拾,準備帶她去上早教。
“姚姜,今天就讓蘇芬送去,媽有事情跟你說。”餐桌上,秦美華對姚姜說。
姚姜的眼睛還紅紅的,明顯哭了很久。
“好。”
昨天晚上不知道秦美華怎麼安慰心心的,今天心心很乖,乖乖的喫飯,乖乖的去上學。
姚姜把臉湊過去,心心左右親了下,又在秦美華臉上左右親了下,這才坐進車裏。
“姜姜,來。”秦美華拉過姚姜坐到沙發上。
姚姜大概猜到秦美華要說什麼,但也不阻止。
她喜歡來自親人的溫暖。
秦美華握着姚姜的手,拍了拍,聲音帶着母親般的慈愛,“姜姜,媽這輩子覺得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你這個兒媳婦。”
姚姜擡頭,眼底似有晶瑩晃過,“媽……”
“姜姜,媽知道你想什麼,在霖是我兒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比誰都希望他還活着,但是,半年了,沒有一點消息,媽已經……”
“不,媽!在霖還在!他在!他一定在哪裏,只是我們沒找到他,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他的,一定會!”
姚姜一下變的激動,秦美華點頭,緊握她的手,“姜姜,媽不阻攔你,我們只要有一線希望都不放棄,但是,你看看比你現在的身體。”
“我,我沒事的,我很年輕,很健康,不會……”
“姜姜,媽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這樣找沒用,媽現在很擔心你的身體。”秦美華臉上佈滿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