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唐朝貴公子 >第二百七十一章:公主殿下好
    程咬金已日夜兼程到了揚州,其實早先渡河的時候,程咬金便得知了揚州無恙的消息,他心裏鬆了口氣,便沒有了此前那般的急迫了。

    美滋滋地讓一個家將快馬的趕回去,趕緊買一些股票,想來又能賺一筆了。

    待到了揚州城外,便有一個婁師德的來迎接。

    程咬金下馬見禮,原來是陳正泰得知程咬金領兵到了,命了婁師德先行迎接,而陳正泰已備下了一桌水酒,專候程咬金來。

    程咬金打量着這婁師德,此人精神奕奕,對他也很溫順的樣子,說了一些久仰之類的話,程咬金便道:“老夫瞧你文臣打扮,不過言行舉止,卻有幾分氣力,能開幾石弓?”

    婁師德道:“能開九石弓,上馬能開五石。”

    程咬金聽罷,眼眸霎時一亮,嘖嘖道:“已是不錯了,只比老夫少一些,我瞧你是個漢子,不妨到我軍中效力。”

    程咬金是有愛財,啊不,愛才之心的,他喜歡這等有勇力的人,雖然這婁師德可能是陳正泰的人,不過他帶着的騎兵一路南下,發覺承平的騎兵已不如當年亂世之中了,心裏不禁有氣。

    如今總算見着婁師德這樣讓人眼前一亮的人,程咬金頓時來了興趣。

    程咬金畢竟是大功臣,聞名天下,如今又在監門衛禁軍之中,幾乎等於李世民的左膀右臂,負責了整個長安的安全,若是婁師德接受程咬金的招攬,便可直接進入禁軍,只要稍得程咬金的喜歡,而後將來出征,立一些功勞,將來的前途,便不可限量。

    婁師德卻忙道:“程公如此看重,實在慚愧,只是婁某現如今在陳公賬下效命,所謂士爲知己者死,婁某雖知程公好意,卻不敢應承。”

    程咬金大笑,忍不住酸溜溜地道:“這樣呀,倒是老夫一時莽撞了,走吧,去會一會陳正泰那個傢伙。”

    程咬金心裏頭其實對陳正泰頗有幾分無語,這傢伙……到底走了什麼狗X運,怎的能招攬這麼多人,還個個對他死心塌地的。

    待進了揚州城,到了陳正泰的下榻之處,陳正泰果然已備了水酒,還請了舞姬,請程咬金等人入座。

    程咬金見了陳正泰,倒是很認真地道:“聽聞你在揚州罹難,老夫是真心急如焚,可萬萬想不到你竟可平叛,了不起啊,江山代有才人出,真是後起之秀,倒是老夫多慮了。”

    陳正泰相信程咬金的話是真誠的,至於爲啥,他也懶得去多想了,只道:“世伯能來此,再好不過了,啥也別說,先喝酒。”

    程咬金是素來愛酒的,此時倒是不急,而是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道:“喝酒之前,先說一件事,我只問你,現在大家都曉得你活着,還立了功勞,這股票能大漲的,對吧?”

    呃……

    陳正泰沒想到程咬金一開口就是粗鄙之語,一時不知說什麼纔好,只硬着頭皮道:“理論上而言是如此吧。”

    程咬金咧嘴笑了:“哈哈,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來,來,來,今日見賢侄無恙,真是高興啊,老夫先和你喝幾杯,這揚州新附,只怕你手中人手不足,老夫帶了數百騎兵來,雖不算多,卻也可以讓你高枕無憂了,我先留在此,你我叔侄之間正好藉此交流一下感情。只是等有了新的聖意,怕就要告別了。”

    當日自是大醉一場,到了翌日正午,陳正泰醒來,卻發現程咬金昨夜雖也喝得醉醺醺的,可清晨拂曉時就醒了,聽聞耍了鐵鎖,而後又騎馬在馬場裏跑了幾大圈,又跑去了稅營裏校閱了一上午,可見到他時,他依舊是龍精虎猛的樣子。

    陳正泰心裏喫驚,這程咬金果然是一號人物啊,這樣的年紀,還有這樣的精神。

    不過細細思來,歷史上任何曾耀眼的人物,哪一個沒有極強的自律性呢?若是沒有這一份比之普通人更強的自律,又怎麼可能獲得這樣的成就?

    收稅的事已經開始執行了。

    經過清查之後,這揚州各縣的百姓,大多數稅賦都有多收的跡象,有的已收了幾年,有的則多收了十數年。

    越是到了災年,恰恰是官府巧立名目的時候。

    也就是說,自陳正泰接了手之後,前頭的那些刺史們,已經將稅賦都先幫陳正泰收了。

    更絕的是……還有一個縣,他們的稅賦,居然早就被隋煬帝給先收了去,所以理論上而言,只要隋煬帝在的話,那麼他們的稅收……應該已經收到了大業五十四年了。

    他孃的真是人才。

    陳正泰已經有點無力吐槽了,現如今走馬上任,便面臨了兩個難題。

    要嘛捏着鼻子認了,往後這些小民暫時不徵取稅賦,一直延至他們的稅賦到期再徵收。

    要嘛就只好依照着慣例,繼續徵收,別人收到了大業五十四年,陳正泰也可以收到大業六十年去。

    此前這高郵縣令婁師德,在陳正泰看來,還是罪大惡極的,因爲他在高郵縣令的任上,也沒少提前收稅,可現在發現,婁師德和其他的縣令相比,簡直就是業界良心,人類的楷模,愛民如子,縣令中的典範了。

    這賬不看,是真不知道多嚇人的,除此之外……各種巧立名目的攤派也是常有的事。

    明明男丁只需服徭役二十日,可往往都有延期,而且越是小民,延期的越是厲害。

    某種程度而言,遇到了水患,恰恰是官吏們能鬆一口氣的時候,因爲平日裏的虧空太嚴重,根本就入不敷出,畢竟小民是難榨出油來的,按照唐律,塞牙縫都不夠,可那些盤根錯節的世族,不佔官府的便宜就不錯了,哪裏還敢在他們頭上動土?

    民部那裏,規定所需繳納的錢糧數目,實際上根本就不能如數遞解,於是水患來了,就立即可以虛報一些損失,彌補虧空,又可借水患,要災民們共度時艱,巧立名目,多徵一些錢糧,又可以得朝廷的賑濟,可謂是一舉三得。

    所以陳正泰若是認前任們徵收的稅賦,至少未來許多年,都不能向小民們徵稅了。

    可錢從哪裏來?難道我陳正泰做個官,竟還要倒貼嗎?

    因而……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拿着民部發來的旨意,開始向揚州和下頭各縣的世族們催討。

    現在只讓他們按照新的規矩,報出自己的部曲、客女、奴婢、牛馬數目,而後再折算他們所需繳納的錢糧。

    當然……讓他們自報,也是沒有辦法的,因爲官府沒辦法做到將人家查個底朝天。

    不過,這自報是給與世家一個自己報稅的機會,稅營的職責,則是建立一個懲罰的機制,若是你自己虛報,那可就別怪稅營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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