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僅僅只是幾場天災，幾次病毒。
最開始，大家都是滿懷希望，覺得未來可期。
所有人都沒想過人類會因此走上滅絕道路。
言蕪此刻正和桑叔正在辦公室裏商量着希望堡重新擴大的事情。
說着說着，桑叔正突然悲傷春秋，說起了過往。
又難得對着言蕪一頓彩虹屁胡亂誇讚。
言蕪難得瞧到桑叔正這樣。
她知道桑叔正或許是心情不好，想靠着和朋友說話來紓解。
畢竟在這樣朝不保夕的日子裏，很和朋友說話也是一件特別奢侈的事情。
她的助理柳林在這時候走進來。
“言姐。”她說：“我下午可以請假嗎？”
“可以啊。”言蕪說：“這邊沒什麼事，你請假吧。”
“謝謝言姐。”
言蕪見她的眼圈紅紅的一臉悲慼，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問她：“下午請假是去做什麼？”
“我表姐去世了。”柳林說：“小外甥才兩歲，我想找找有沒有認識的人幫我照看小外甥。”
頓了頓，她喃喃補充：“我所有家人，只剩下小外甥了。”
臉上固然還有傷心難過，但眼底，更多是一種日積月累後的麻木與茫然。
言蕪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點了點頭，輕聲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頭。”
柳林聞言，輕聲說：“言姐一直都在幫我，已經幫了很多了。”
“哦。”言蕪心頭空落落的，喉嚨裏只能發出這點音節。
言蕪看着她出門，一時間忘了剛剛和桑叔正說到了哪裏。
說：“柳林的表姐，是李慧吧？”
言蕪扭頭，目光呆滯的望着桑叔正，“嗯，是李慧。”
後知後覺地，這才反應過來。
柳林的表姐是李慧，柳林說表姐喪生了。
那李慧，李慧去世了？
她張了張口，一時啞啞的。
倒是桑叔正又說：“認識的人，走了大半了。”
他說：“曾嘉玉你知道吧。”
言蕪點頭。
她婚後才知道江行之和曾嘉玉當年也算是青梅竹馬般的存在。
不過曾嘉玉是個特別有魅力的女孩子，她和曾嘉玉最開始在一個希望堡，後來曾嘉玉去了另外一個希望堡。
“她也喪生了，她和秦宛方美月所在的9號希望堡被拉波爾病毒的感染，我們的人去的時候，裏面已經成了一片人間地獄，就放火，把9號希望堡燒了。”
“哦。”言蕪應了一聲。
桑叔正：“秦宛和方美月都是大美女，陸洋一直在追求秦宛，可惜，他比秦宛先走了一步，希望他們能在另外一個世界在一起。”
言蕪的臉上也變成了那種麻木的怔忪的表情。
身邊人生生死死的太多了。
大家都已經麻木。
桑叔正嘆了口氣：“希望這樣的日子能有個終結的時候。”
年少時聚在一起，常常談的是美女，或是遠大的抱負與夢想。
但如今，他們雖然還年輕，心已經千瘡百孔，每日裏唯一的念頭，就是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夠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