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屋子裏轉了幾圈。
房間裏的氧氣好像不夠用了般，總覺得無法呼吸。
她解開襯衣最上面的那兩道釦子，伸手摸了摸額頭不存在的汗意。
然後朝辦公室外走去。
不知不覺走到了江行之的辦公室門口。
江行之的辦公室就在她旁邊，門從來沒有關上的時候，每次她經過這裏，這裏都是進進出出好多人。
但今天門緊閉着，沒有人聲，也沒有人影。
“言姐？你找江哥嗎？江哥去了18號希望堡，今晚上才能回來。”
是江行之的小助理。
江行之從前的御用助理梁丘已經在很久很久之前，爲了保護父母親不被感染拉波爾病毒的人們撕咬也被感染了。
言蕪恍惚着點了點頭。
朝走廊外走去。
長長的走廊盡頭有光。
這光特別刺眼。
周圍的人來來去去，每一個都是匆忙忙的。
他們偶爾擋住了盡頭的光，但馬上就又挪了開。
言蕪的胳膊被人拉住。
“阿蕪。”這人說：“你這是去哪裏？”
這人逆着光，言蕪看不清他的臉，只覺得他這聲音熟悉。
卻一時想不起是誰。
這人的聲音低沉，繼續說：“阿蕪，你，你是不是知道18號希望堡的事情了？你別做傻事，我們想想辦法。”
18號希望堡？
什麼事情？
什麼傻事？
言蕪腦子有些短路。
但她被這人拽着離開了這昏暗又有些陰潮的走廊。
進入了陽光中。
江太太從對面快步走過來，滿臉是淚地望着她。
“阿蕪，阿蕪，我聽人說19號堡壘發現了大量拉波爾病毒感染者，19號堡壘已經被關閉，隨時準備毀滅，是真的還是假的？”
言蕪擡眼，呆滯地略過江太太的臉，望着江太太身後的太陽。
今天的太陽特別的熱烈，也格外的刺眼，令她總有種什麼都看不真切的感覺。
江太太看着言蕪這表情，臉上血色盡褪，她後退了一步腿一軟差點跌倒。
但馬上，她快速用雙手把臉上和眼裏的淚全部都擦乾淨。
“阿蕪，阿蕪，這件事情不能讓小寶和小鳳知道。”她拉住言蕪的胳膊，手勁極大，哽咽的聲音又極爲絕望：“也不能讓你爸爸和爺爺知道，他們的身體都不好，他們不能再受任何打擊。”
“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江哥在那裏。”
旁邊又有一個聲音這麼說。
是去而復返的桑叔正。
言蕪聽着他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聲。
她很想喊一句“吵死了”。
但就是發不出聲音。
身邊那一直拉着她胳膊的男人說：“阿蕪，你現在就是大家的主心骨，你不能有事。”
言蕪順着這聲音緩緩地擡頭。
他不再逆着光，她好似終於看清了他的眉眼五官。
“凌虛子？”
話落，她腦海裏像是突然被重擊了一下，整個人驀地從那種恍惚的狀態中驚醒。
但擡眼四望，四周卻是血紅一片火海，大火咆哮着焚燒一切。
入目所見，沒有任何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