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在大佬夢中》

    小王子說到傷心處,低頭去擦淚。

    江行之沒說話,他一直在聽着小王子的話語。

    每一字每一句,認認真真一字不落的聽着。

    哪怕這些話語,就像是重錘般在一下下地擊打着他的心口。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着,心口如在被凌遲。

    五年來,他遍尋不見她的消息。

    她就像是從人間消失。

    他以爲她因爲那聖旨的事情對他不抱希望,尋了一處世外之地隱居。

    他以爲,她或許已經嫁人生子,過着非常幸福的生活。

    他以爲,她或許,根本不會再想起他。

    他以爲在她心頭,他就是她路途中的一處風景,她自始至終都不曾把他放在心頭,所以走的那麼幹脆利索,斷的了無音訊。

    他無數個日夜,悔恨,也怨恨。

    怨她恨她,怎麼能如此的無情,怎麼能不聲不響就離開,一句話也不曾留下。

    她怎麼能,怎麼能那麼的狠心。

    是不是他們兩個人之間,自始始終都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卻原來,卻原來……

    江行之“噌”地從座位上站起,不顧這在場的諸多賓客,頭也不會地朝外走去,只剩下大臣們雖然一臉懵逼,卻還極盡全力的在控場。

    他騎了馬,快馬加鞭地朝城外龍覺寺而去。

    五年時間,他在一衆皇子中脫穎而出,成功登上帝位。

    這其中,奉息功不可沒。

    但奉息在他登上帝位後,就拒絕了他的所有封賞,執意要在龍覺寺出家。

    江行之曾對這事情百般阻撓,奉息給他的理由是前半生殺戮太重,所以想出家一段時間清靜清靜。

    這理由簡直扯蛋,他比奉息殺戮更重。

    可他也從沒想過出家。

    江行之曾經想不通,可他願意縱着奉息的任性。

    如今,江行之突然間就明白了奉息爲什麼執意要出家。

    夜晚風寒露重,不知不覺下起了濛濛細雨。

    江行之到了山頂龍覺寺,渾身已被雨水淋的溼透。

    但他並沒有關注自己的情況。

    沒有驚動寺廟內的任何人。

    他徑直去了奉息所在的後院。

    推開門,寒氣連帶雨汽在風中直撲屋內。

    奉息還未曾入睡。

    他不信佛祖,也沒有打坐唸經,此時此刻,只是躺在牀上盯着牀帳。

    江行之推門而入令他一坐而起,下意識地要去拔牀頭的劍,不過在看清來人是江行之後,他這動作便停滯。

    “哥。”奉息有些驚訝。

    京城皇宮內今晚燈火通亮,絲竹聲傳遍了大半個京城。

    宮中有宴,且還是很重要的宴會。

    這個時候,江行之怎麼會來此地?

    屋裏沒有點燈燭,但不管是江行之還是奉息都是習慣了夜視。

    他們相互對視。

    看到眼睛通紅一臉痛苦,又被雨水打溼衣服頭髮,看起來有些狼狽也愈加冷冽的江行之。

    電光火石間,奉息突然就明白江行之爲什麼大半夜的跑來龍覺寺。

    奉息盤腿愣愣坐在牀上望着江行之。

    脣動了動,卻沒說話。

    江行之幾步走到奉息面前,因着焦慮與急切,因着心頭那些恐慌與驚懼,他甚至都沒有把身後的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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