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拿開。”夏嶽拉開溫涼遮掩傷處的手,他撥開溫涼額頭上的碎髮,仔細地觀察那個高高鼓起來的包:“以後別人打架,你不要湊熱鬧!”

    溫涼立即糾正夏嶽:“可可不是別人,可可是我是姐妹!”

    夏嶽說:“她會保護好自己,你要做的是不拖她後腿。”

    溫涼無話反駁,她問夏嶽:“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

    “阿姨打電話,讓我放學和你一起回家。”夏嶽把帽子還給溫涼:“不要戴帽子,會壓到傷口。”

    溫涼收好帽子:“放學校門口見,我先走了。”

    夏嶽叫住溫涼,回答她之前說的問題:“陳逸木要離開你們班,你心裏沒有不捨,是因爲你內心裏知道。

    這次和陳逸木只是短暫的分別,畢竟陳逸木明天還會來學校,你想見他隨時可以去找他。”

    溫涼喃喃:“原來是這樣。”

    夏嶽一語道破溫涼心中癥結:“並非再會難期,沒有不捨這很正常,等陳逸木離開學校,依你的性格,你肯定還是會有不捨的。”

    關於“心儀之人”的問題,要不要問問夏嶽?還是算了,他自己的感情問題都還沒處理好,還是不麻煩他了。

    “果然知我者夏嶽!”溫涼豁然開朗,一拳捶在夏嶽胳膊上,她立即縮手解釋:“我這是太興奮了!”

    夏嶽低頭看着掉在地上,從塑料杯裏灑出的還在散發熱氣的燕麥粥,他緩緩擡起腳,一灘燕麥從腳背滑落。

    溫涼見過這雙鞋,她記得那天下雨積水太深,夏嶽站在水裏告訴自己這是雙新鞋。晚上回家溫涼想賠一雙給夏嶽,翻遍購物網站找同款,才知道這鞋還是雙限量款,後來,溫涼還是在“鞋子限量友情還是絕版呢”的自我安慰中,得以增厚臉皮若無其

    事。

    想起那個下雨天,溫涼不禁想到夏嶽的複試,她轉移話題問夏嶽:“你上次說的複試是明天吧?”

    夏嶽點頭:“好。”

    “老夏,你有話好好說,慢慢表達不要太生猛!一定要控制自己,剋制情緒,這很重要的。”溫涼提醒夏嶽:“等你複試結束以後,和我說說情況,我等你電話哈!”

    溫涼發現夏嶽正俯身擦鞋,她認爲眼下是個開溜的好機會。

    “那個……我還有事,告辭!”溫涼在心裏碎碎念,只要臉皮厚,讓我賠鞋都不能夠。

    直到溫涼被夏嶽拽着外套帽子拉回原位,她才哭喪着臉問夏嶽:“商量個事,我能不能分期賠付?”

    兩三輛車接連駛過,夏嶽向兩邊觀察,叮囑溫涼:“過馬路小心。”

    “快過去吧。”夏嶽轉身走進學校:“放學見。”

    溫涼嘴裏哼着小曲,手裏轉着帽子,站在馬路邊上等綠燈,有人請喫飯她心情格外的好。

    百米開外的目之所及範圍內,溫涼看到陳逸木坐在飯店靠窗的位置,他接過服務員拿來的菜單,很認真的在低頭看。

    &nbspp;綠燈亮起時,溫涼正要邁着輕快的步伐穿過馬路,看到路邊餐車旁傅御風手提肉餅,擠出排隊買飯的人羣。

    嘴裏的小曲戛然而止,手裏帽子掉地,溫涼感覺自己的心跳,也在此時驟停:“忘了我找傅御風要肉喫的事情了!”

    溫涼手拍額頭,全然忘記自己是個頭部有傷的病號,額頭鼓起的包,受到暴力懲罰,沒辜負溫涼的良心譴責,疼痛發作讓溫涼毫無招架之力,痛的蹲在地上抹眼淚。

    傅御風從馬路對面跑到溫涼身邊,嘴裏開着玩笑:“傻啊你!不是下課去追陳逸木了嗎,怎麼現在就你一個人,還蹲在馬路邊自殘?”

    溫涼不安地看了眼陳逸木所在,她念及自己忘記的事情,面對傅御風和陳逸木,不知如何抉擇。

    無論選擇哪一邊,溫涼都捨不得沒喫到的那一邊,她只好只好央求傅御風先走:“不要管我你走行不行?”

    “頭還疼嗎?”傅御風把視線從溫涼要去的地方收回,他打開手裏的袋子,咬了口熱氣騰騰的肉餅:“對了,我沒給你買晚飯,你自己解決吧,我先回教室了!”

    溫涼擡頭,難題解決的過於突然,以至於她來不及反應,還傻不愣登地問傅御風:“爲什麼?”

    傅御風望着一頭霧水的溫涼,嘆了口氣去看正從馬路對面走來的陳逸木,然後把肉餅遞到溫涼麪前問她:“難不成你想喫餅?”

    “傅御風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一時忘記了。”溫涼立刻會意,知道傅御風是不想自己爲難,這下溫涼更覺得虧欠傅御風。

    傅御風揚了揚下巴,示意溫涼回頭看。

    溫涼看到身後的陳逸木她左右爲難,面難以抉擇的事態,溫涼決定左擁右抱,於是她硬着頭皮提議說:“木學長,我們三個一起喫晚飯吧!”

    陳逸木看着低頭喫餅的傅御風沒有說話,溫涼尷尬地站在兩人中間,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做言多必失。

    這一頓飯喫的好不自在,陳逸木和溫涼道了別,先行離開。

    “別不開心了。”傅御風發現溫涼無精打采:“回教室上晚自習吧。”

    溫涼滿腦子都是飯,顧不上去仔細想事情,她餓的腿軟不想走路:“沒飯喫的人,很難高興起來。”

    “都說美食會讓人的心情變好。”傅御風從外套口袋裏掏出一個錫箔紙球,看上去大概有小孩子的拳頭那麼大:“你應該也不例外吧。”

    “芝士牛肉丸!”溫涼雙眼放光,她幾乎是從傅御風手裏奪得錫箔紙球:“這個很難買的!我排了好幾天隊,輪到我的時候都售罄。”

    溫涼迫不及待地撕開錫箔紙,不顧撲面而來的熱氣,一口咬在肉丸上,牛肉鮮嫩多汁,和香醇綿密的芝士一起,在嘴裏散發出難以抵擋的香味。

    傅御風在一旁提醒:“你喫慢點,小心燙嘴!”

    “難怪這麼熱賣!”溫涼滿嘴都是肉,她邊嚼邊要和傅御風分享:“你也嘗一口!”

    傅御風提起手裏的肉餅:“我有這個。”溫涼手拿牛肉丸,把裹在表面的芝士咬住,拉出長長的絲,興高采烈地像個得到心愛禮物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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