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忙不迭地點頭。
溫涼走過去，傅御風便伸手攬住她，“在聊什麼？”
“明日恐怕不止沈小姐一個人吧。”她道，想到剛剛那個美人魚導演說的話。
沈薇儘管再不情願，卻還是道：“我父親母親會一起來。”
“既然有長輩，那這頓飯還是喫吧。”溫涼回眸看着傅御風，水眸含着秋水。
“可以。”傅御風道。
沈薇頓時覺得傅御風答應了比不答應還要讓她難受，但是沈家的狀況一天比一天糟糕，她不得不暗自把難堪嚥下去。
然後笑着道：“十二點，金葉大廈。”
傅御風滿不在乎地點點頭。
“在聊？”晏梓萍道。
溫涼不自覺地挺直了腰背，目光嚴肅地看着晏梓萍。
“別這麼緊張。”晏梓萍拍拍她道，“有沒有興趣做我的徒弟？”
溫涼登時間更緊張了，連眼睛都不會眨了。
她抿着脣，站那兒一動不動，表情呆萌。
“被我嚇傻了？”晏梓萍看向傅御風，“你家這小孩挺好玩的。”
傅御風垂眸，目光裏帶着笑意，“不經嚇。”
“您下次鋪墊一下。”
晏梓萍笑了起來，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了快二十歲。不像是傅御風叫的奶奶，倒像是個風韻絕佳的貴婦人，笑起來還有幾分嫵媚。
“我打算收個關門弟子，怎麼物色都不滿意，”晏梓萍看了眼溫涼，“剛纔也看了你的幾個妝，基本功還是紮實的。”
溫涼知道這句話並不算什麼誇獎，但還是有些激動。
“你若是願意，現在就叫我一聲師父。”
溫涼點頭，“師父好。”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能有機會做晏梓萍的徒弟，這其中大半應當是看在傅御風的面子上。溫涼不覺握緊拳頭，以後還是要靠自己的本事。
“既然叫了師父，總要敬杯酒。”晏梓萍笑着道。
傭人端上來一杯酒。
傅御風掃了眼，晏梓萍便道：“度數不高，瞧你護的。”
“她酒量不好。”傅御風解釋。
溫涼臉紅的一塌糊塗，連忙拿過酒杯昂頭喝下去。酒的度數確實不高，但是下肚火辣辣的，她勉強按下不適道：“師父。”
“嗯。”晏梓萍道。
她笑了笑，“那我也該給你禮物。”
她拍手。
整個宴會廳的人都在看她們，溫涼緊張的有些無法自控。
只見傭人遞過來一個盒子，晏梓萍看也沒看就遞給她，“往後溫涼就是我的徒弟了，大家見面了也給我幾分薄面，莫爲難我這個徒弟。”
宴會廳裏的人紛紛點頭。
其實看在傅御風的分量上，就無人敢給溫涼臉色看。
沈薇面色又青又白，看着傅御風的神色忽地明白他慣常不參與這種宴會，爲什麼忽然來了。原來是給溫涼鋪路，竟然上心到這個地步。
她心底又酸又澀，再想之前傅御風給她安排的那點戲份就不算什麼了。
“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她不想再呆下去。
傅御風點頭，神色淡淡。
作爲主人家爲主人家的晏梓萍，也只好送客。她同着沈薇一起走出去，溫涼才舒了口氣。只覺得整個人像是在做夢一樣，不禁用手捂住眼睛。
溫涼深吸了口氣，“我懷疑自己在做夢。”
忽地耳垂傳來微弱的刺痛，溫涼忙睜開眼睛。
“還懷疑自己在做夢嗎？”傅御風道，眼裏分明染着笑意。
溫涼又臊又羞，連忙逃到一邊去。她慢騰騰地打開盒子，裏面是一枚翡翠手鐲。看成色應該是玻璃種，再多溫涼也不大清楚了。
“還算是大方。”傅御風道。
他這樣說，溫涼就知道這禮物不會便宜。
“我拜師了，要不要給師父送禮物？”溫涼覺得心裏沉得很，忍不住道。
可她手裏有幾個錢，也不知道夠不夠還禮。
“你收了我，便算是還禮。”傅御風表情認真。
溫涼眨了眨眼睛，心道他的大房都被氣走了，傅御風還有心情惹她。
“沈小姐似有些不高興。”溫涼咳了咳，跳過這個問題。
傅御風神情淡然。
“怎麼？”
溫涼道：“這種時候你不應該有點表示？”
“譬如？”
“追上去道歉。”溫涼摸了下鼻子。
傅御風笑道：“原來你喜歡這樣的，下次我試試看。”
“不過我還沒同人道過歉，你別嫌棄。”
溫涼眨了眨眼睛，臉霎時間又紅了。
跟傅御風待在一起，她感覺自己是個紅綠燈，而且是超長待機的那種。
“差不多了，可以走了。”目的達到，傅御風不想多留。
溫涼點點頭，又道：“我和師父說一聲。”
“去吧。”
晏梓萍回來被人絆住了，溫涼等了會兒她才和人談完。待她轉頭，溫涼忙道：“生日禮物下次我再帶來給師父，今天先走了。”
“沐澤送過了，”晏梓萍道，“你過兩天抽個空過來，我有事和你說。”
溫涼點點頭，心想傅御風這樣的人也會送禮？
轉身和傅御風一起離開宴會，剛一上車坐下。一沓名片就嘩啦啦地滾落，她面色一紅連忙撿起來。
傅御風彎身捏起一片：“顧墨？”
“剛纔他們塞得，我也不大認識。”溫涼老實回答。
“塞你就要？”傅御風聲調上揚，盯着她的臉。
溫涼點點頭，接名片是起碼社交禮儀。
“誰知道上面有沒有沾東西，下次機靈點，”說着他捻出一張，“楊邵。”
“這張看起來就有點問題。”
話落他隨手將名片捏成一團，又挑挑揀揀了幾張。溫涼一開始還認真地看着，漸漸地明白了。名片沒什麼問題，人倒是問題挺大的。
他挑出來的沒有一個不是當紅的小鮮肉！
難得傅總竟然能記得這麼多小鮮肉的名字。
“導演的接一接無所謂，這些不入流的小角色就算了。”末了他道。
溫涼信他個大頭鬼。
“知道了。”但還是道，債主的話還是要聽的。
車子到達傅家。“明日我來接你。”傅御風掰她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