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知道。”傅御風眨了下眼睛。
溫涼頓了下又道，“我是不是不該……”
“沒什麼不該，”傅御風淡淡地道，“是該見一面。”
溫涼這才稍稍放心下來，她下車。
傅御風看着她的背影，緩緩地道：“該還的，都得還。”
第二日一早學校那邊就打電話過來，向溫涼道歉了一通。說是有人混進了學校，都是學校管理不嚴格云云。又說溫涼願意，隨時可以帶孩子過來。
溫涼婉拒了，末了看着手機手指慢慢地轉着。
她闔上眼眸，彷彿又看見那個暴風雨下猙獰的面孔。無數次的噩夢中，路容那張臉都如影隨形。
路容始終不肯放過自己，她也不能再逃避。
何況，還有傅明臻跟傅明熾。
“媽咪。”傅明臻軟軟糯糯地打斷她的思緒。
溫涼揉揉他的小臉。
“不多睡會？”
“媽咪要去哪？”
溫涼道：“去公司一趟。”
傅明臻點點頭，眯着眼睛又睡着了。溫涼看的好笑，抱着他前往房間。傅明熾也還睡着，聽見聲響迷迷糊糊地坐起來。
摸了摸兩個小傢伙，不自覺地就想起了傅御風。
心情不覺有點複雜。
溫涼起身前往傅氏集團，她今日要見見女主角。主要是嚴導要和女主交代一些事情，溫涼順路在旁邊看看，設計下妝容。
到時嚴導正和人聊天。
沒多久梁霄就過來了，她穿了一身白色拼接風衣，內搭是純黑色的，搭着亞麻色的一字裙。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利落，見了嚴導立刻就走上去打招呼。
“你這個體型還要瘦。”嚴導見她第一句話卻是這句，半點婉轉也沒。
梁霄微微有點尷尬，“最近放假，是有點沒注意。”
“嗯。”嚴導又上下看了眼她，“劇本看過了？”
梁霄點點頭。
“交個人物理解給我，”嚴導垂眸看了眼時間，“今天三號，你十號給我。”
溫涼見梁霄神色都難看了。
怪不得嚴導手底下出的片子沒有不好的，合着都是這樣折騰演員，人物喫透了，演技本就不錯，能差到哪裏去。
“知道了。”梁霄應聲，不敢反駁。
嚴導又同她說了許多。
溫涼對妝容多多少少已經有了些想法，但又不好走。只好配合着聽，梁霄亦是如此，不知不覺間門忽然被扣響。
“誰？”嚴導口吻中有幾分被打擾的不快。
見着來人也沒消散。
溫涼倒是登時間站了起來，梁霄亦是如此：“傅總。”
“嗯。”傅御風神色很冷淡，朝嚴導微微點頭示意。
嚴導看了眼梁霄和傅御風，面色稍稍有些不好看。但傅御風卻是捏着溫涼的手腕：“你們繼續談，這個我帶走了。”
嚴導像是這才注意到溫涼的存在。
他滿不在乎地點點頭。
傅御風捏着她往外走去。
“傅總。”梁霄忽然喊。
傅御風頓住腳步。
“上次謝謝你。”謝你。”梁霄紅着臉道謝。
“她是誰？”傅御風隨口道。
溫涼狐疑地看着他，傅御風面色坦然。
“梁霄。”
他這纔像是想起來，“是電影的女主角？沒什麼印象。”
溫涼抿了下脣，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最近她的情緒時常這樣，矯情地她都有點不喜歡自己了。
“是女主。”她道。
傅御風接了個電話，這一茬就過去了。兩人乘着車前往金葉大廈，到了便有服務生領着兩人上樓，打開包廂門沈家三口人都到了。
“傅總。”沈梁匯恭敬地道。
傅御風點頭。
“溫涼。”沈梁匯又驚喜道，宛如久別重逢。
溫涼不禁額角跳起來。
她沒應聲，但傅御風卻垂眸看了眼她，“怎麼？幾天不見，沈總和我未婚妻就這麼熟了？”
“我們其實……”
“點菜吧。”沈梁匯的話剛出口，路容就匆忙打斷。
溫涼看了眼她，她臉上是完全無法掩飾的慌張。忽然之間溫涼就明白了，路容擔心沈梁匯會認她。
真是可笑。
“傅總喜歡喫什麼？”路容生怕沈梁匯會繼續說下去，又匆忙道。
傅御風不慌不忙地垂眸，“看溫涼的意思。”
路容不大情願地將厚厚的菜單遞給溫涼。
“溫涼小時候喜歡喫蝦，”沈梁匯道，“不如就點個醉蝦。”
溫涼垂眸，“我不喜歡喫生的東西。”
沈梁匯面上浮起一絲尷尬。
“那要不……”
“我喜歡，點一份吧，”沈薇打斷沈梁匯的話道，“爸怎麼淨關心外人喜歡喫什麼？”
溫涼手指頓了下。
傅御風似是注意到，捏緊她的手。目光落到她指尖的位置上，“喜歡喫這個？”
“沒有，只是……”
沒等溫涼解釋，傅御風就道：“上一份。”
溫涼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自己的僵硬，頓時鬆了口氣。她翻閱着菜單，忽地道：“你喜歡喫什麼？”
“怎麼？”
溫涼掃了眼路容。
她今日來本來只是想借這個機會警告路容幾句，但是既然路容着急成這個樣子，她不如讓她再多慌一點。
“想知道。”溫涼道。
傅御風眸光微微亮了下，忽地傾身過來。
握住她的手指在菜單上游弋，“這個。”
“這個，還有這個。”
“再加一份松鼠鱖魚。”
“都記住了？”
溫涼只覺得手背發着燙，她只是想借機表現出自己和傅御風的親密。怎麼也不會想到傅御風竟然就這麼靠過來，而且動作還這樣的曖昧。
“記，記住了。”她磕磕絆絆地道。
傅御風輕笑了一聲，“記住了就好。”
“下次再記其他的。”
溫涼忙將菜單遞給服務生，微微間隔了一點距離，呼。
“我們還沒點呢。”沈薇不滿地道。她本也不是不能忍的人，但是遇見溫涼所有的忍耐度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