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 張裘擡眼看了一眼唐家豪,唐家豪在水中根本無法站穩腳跟,浮萍一樣隨着江水飄來飄去,他整張臉腫的像豬頭一樣,青紫滿布,渾身凍得瑟瑟發抖,雙手緊緊的抱
着捆在自己身上的那根繩子,求助般的看着張裘。
“裘哥,裘哥,我求求你,能不能讓我上去,裘哥,我繼續這樣待在水裏,真的會被凍死的!” 張裘手中緊緊的握着那根繩子,抿脣朝着周圍看了一眼,傅御風和他的那個祕書已經離開了,江邊向來人少,現在更是沒有一個人路過,張裘看了眼江水裏的唐家豪
,咬着牙說道:
“唐家豪,老子上輩子真的是欠你的!”
他說完,手猛的用力開始把唐家豪往岸上拉。
張裘跟傅御風不一樣。
他不喜歡玩弄權術,對現狀十分滿意,甚至覺得一輩子就像現在這樣做一個花花公子也沒有什麼不好。
但是他並不敢去觸碰關於人命的事情!
可以想象,如果唐家豪今天晚上真的死在了這裏,那自己會遭受什麼,到時候自己的話又有多少人會聽!
張裘不知道這個結果。
這也是他決定把唐家豪救上來的原因。
唐家豪固然該死,但是他不該死在自己的手上!
可是張裘高估了自己的體力。 他常年浸泡在女人堆裏,身子早已經被掏空,弱不禁風的,彷彿被風一吹就能吹倒,晚上又被傅御風灌了酒,扔進江水裏洗了個涼水澡,整個人凍得瑟瑟發抖,哪裏
還有力氣能把唐家豪拉上來!
張裘努力了一把以後就放棄,轉而掏出自己的手機,開始給自己的保鏢打電話。
他現在無比慶幸,自己的手機防水功能還不錯,被扔到江裏那麼久,竟然還能如常使用。 保鏢在半個小時以後匆匆趕來,江水比唐家豪想象的還要洶涌,他掙扎了半天,配合着張裘的拉力,愣是沒有爬上岸,好不容易等到張裘的保鏢到來,唐家豪已經被
凍僵,腦袋昏昏沉沉,已經處於昏迷的邊緣。
張裘的保鏢第一眼注意到的自然是自家的少爺,他們看到張裘渾身溼噠噠的坐在岸邊,飛快的跑過去,有幾個懂事的已經快速的脫掉了自己的外套,大聲喊道:
“少爺,您沒事兒吧,少爺!”
張裘上下牙在打架,他強撐着不讓自己哆嗦出來,披上保鏢的衣服,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說道:
“水裏還要一個人,把他給拉上來!”
保鏢這個時候纔看到張裘腳下的繩子。
他們迅速的把漂在水裏的唐家豪往岸上拉,張裘只是看了一眼,就沒興趣,直接起身,說道:
“把人撈起來直接送醫院,通知唐家去領人,如果問的話,就說是傅御風乾的!”
“是!”
衆人應是,張裘不再多留,迅速的起身,被保鏢攙扶着往車上走去!
凡在回南山的路上,易凡多次轉頭去看身邊的傅御風。終於忍不住,低聲問道:
“總裁,我們就這麼走了,張裘不會真的傻到把唐家豪扔進江裏凍死吧?”
傅御風聲音低沉,
“如果真的被凍死了,那也是張裘的事兒!”
易凡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傅御風說道: “放心吧,張裘會把他給拉上來的!他在場子裏混了這麼久,得罪了那麼多人到現在還能相安無事,除了他爹張雙勇的勢力在,更重要的就是他本人足夠圓滑,事情想
得很開,不該他擔的責任,他絕對不會攬到自己身上。”
易凡瞭然。
“張裘會不會報復?”
傅御風輕嗤,
“他會報復,但是對象不是我們!張裘會把自己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唐氏身上。這樣我出國以後,你也可以輕鬆一點。”
易凡幡然醒悟。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真正明白傅御風今晚這些行爲的真正意圖。
回到南山,別墅裏出奇的安靜。
找了一圈不見張媽的人影,傅御風上樓以後纔看到,張媽正站在主臥門口,一臉認真的聽着主臥裏面的動靜,就連傅御風回來都沒有意識到。
“張媽,您在聽什麼?”
張媽一頓,這纔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傅御風,她大喜,趕緊湊過去說道:
“先生,您回來了?”
傅御風淡淡的“嗯”了一聲,把手中的西裝外套交給張媽,問道:
“您剛纔在聽什麼?”
張媽哎呀一聲,說道: “先生,是這樣的,剛纔蘇小姐突然打電話到別墅來了,我接起來的,聽上去,蘇小姐似乎是打錯了,剛一開口就叫涼涼,還說約好了明天去蹦迪什麼的,我連忙出聲
問,蘇小姐聽到是我,果斷的不再說了,一口一個要讓太太接電話,我沒有辦法,就把電話給太太拿了上來。”
說到這裏,張媽還有一些擔憂,
“先生,您說蘇小姐會不會真的是要帶太太去那個什麼迪廳啊!哎呀,我老婆子可是聽說那裏面很亂的,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傅御風的臉黑了黑,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說道:
“沒事兒,我進去看看,張媽,時間不早了,您先休息吧。”
張媽臉上還有擔憂, “哎,好,先生,您可要跟太太說說,那迪廳啊,不是什麼好地方,我老家隔壁老王的小孫子,他就是沉迷什麼迪廳,把家裏的錢都給騙走了啊!現在整的家破人亡的
,十分可憐啊!”
傅御風耐着性子聽張媽囉嗦了一大堆,溫和的笑了笑,
“我知道了,張媽,您先回去。我去找溫涼問清楚。”
張媽終於滿意,點着頭下了樓。
傅御風扯了扯領帶,呼出一口氣,按下指紋,推開了房門。
溫涼正在牀上打着滾跟蘇乘打電話,聽到房門的聲音,趕緊說道:
“傅御風回來了,我先不跟你說了!” 說完,迅速的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