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我看中了這把劍，你這把劍怎麼賣的？”
藍虛兒怒道：“你這個笨蛋，不許對我師父無禮。”
“吆喝，小丫頭年齡不大，倒是挺兇，靈寂中期的修爲而已，難道連靈寂後期的前輩都不知道尊重了嗎？”
藍虛兒扭頭，“師父，虛兒想殺了這傢伙。”
那滿臉橫肉的中年人眼皮子一跳，然後就聽見那靜靜地坐在地攤黑布後方的老者平靜道：
“罪不致死，教訓即可。”
“是。”
滿身的修爲匯聚於一拳，明明是可愛動人的小丫頭，動起手來毫無徵兆。
充滿了暴力能量的一拳轉眼之間便貼面而至。
小境界之間的差距不可謂不大，至少在修仙界，這是一種常識，就好比肌肉大漢打一個文弱書生。
所以即使藍虛兒突然發動攻擊，周圍的修仙者們也並不看好這一拳。
靈寂中期對靈寂後期，勝算不大。
事實卻令人大跌眼鏡，或許是那靈寂中期的中年人大意的緣故。
也或許是眼前這個貌似人蓄無害的可愛小丫頭當真實力了得。
僅僅一拳而已，滿臉橫肉直接橫飛了出去。
一個柔弱的拳頭打飛了一個壯如鐵塔的漢子。
情形的反差令人驚愕。
那滿臉橫肉飛出去幾米遠，撞在街道的側牆上。
按說這樣的傷勢對於一個靈寂後期的高手來說自然沒什麼，所有人都以爲他尚有一戰之力，至少也應該憤怒起身，再與那小丫頭戰在一起。
鬼哭狼嚎聲卻驟然響起。
滿臉橫肉望着藍虛兒，一臉驚恐，“你，你這可惡的丫頭，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藍虛兒同樣一臉困惑。
滿臉橫肉從地上爬起來之後，臉上卻表現出痛不欲生的神情。
“你究竟使了什麼邪魔歪道的手段？我感覺自己的真元在被燃燒，啊……痛……痛死我了，救命救命……”
滿臉橫肉開始在地上打滾，周圍的人羣嚇了一跳，連忙躲開，任憑他自生自滅。
藍虛兒回頭，有些疑惑地望着孟凡，“師父……”
“應該是與你那日暗紅色的火焰有關，無妨。”
“是。”
修仙者的世界，可沒有那麼多的仁慈可講，在這裏是弱肉強食，強者爲尊，沒有實力便得不到任何同情。
那滿臉橫肉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大叫着自己的真元快要被燃燒盡了，周圍人袖手旁觀。
有些甚至還覺得這滿臉橫肉是在演戲，畢竟從外表來看，這滿臉橫肉身上沒有任何不妥。
有幾個心狠的乾脆像是踢臭蟲一樣把那滿臉橫肉踢開，然後滿滿當當地擠在地攤黑布的前面。
滿臉橫肉被藍虛兒一招擊敗在先，前來購買地攤商品的修仙者，修爲不到靈寂期的都老實了不少。
自然也有不老實的，譬如幾個元嬰期老怪。
目光不斷地在孟凡身上打量，最終得到的結論卻是，這就是個連修爲波動都沒有多少的普通老頭兒。
唯一讓他們心生忌憚的是，如果說這是一個普通老頭，眼前這個年紀輕輕就已經靈寂中期修爲的丫頭怎麼會喊他師父？
這不合乎常理。
幾個在人羣之中修爲顯得格外扎眼的元嬰期老怪，一時之間也不敢輕舉妄動。
等看到商品的時候，前來購買的修仙者們驚呼了起來。
沒人是傻子，正如藍虛兒之前叫賣的那樣。
這地攤黑布上擺放的商品，果然是靈丹妙藥的有，天階靈器的有，符文法咒的有，神通功法的有。
應有盡有。
前車之鑑還在地上躺着，沒人再敢隨意冒犯，恭恭敬敬的向着孟凡行禮，
“前輩，請問您這些商品怎麼賣的？”
孟凡扶須，神色怡然，頗顯高深莫測，道：“老夫這些商品，有緣人得之分文不取，若非如此，只能以物異物。”
“哦？”
“這可真是稀奇事兒，那麼敢問前輩，怎樣纔算是有緣人？”
孟凡道：“我這地攤黑布上的商品，你們隨意取拿，拿得起來便算是有緣，拿不起來的就是無緣。”
“還有這樣的說法，不就是幾件物品嗎？難道我等還拿不起來不成。”
紋絲不動。
他開始發力，動用全身的修爲。
還是紋絲不動。
“奶奶的，我還就不信邪了。”劍修將自己揹着的寬劍取下，丟在一旁，心無旁騖地繼續取地攤黑布上的那把劍。
爆發了喫奶的力氣。
依舊紋絲不動。
明明是很細的一把劍，絕不可能有如此重量纔對，肉眼也看不出任何玄機所在。
可爲什麼就是拿不起來？
原因當然得問孟凡。
原來這是系統所給地攤黑布的另外一大妙用：
地攤黑布內部空間以奇妙之法無限摺疊，甚至將三維四維五維空間之奧祕都融於其中，一旦展開，絕無盡頭可言。
包含宇宙，通吐日月，甚至都有可能。
當然，這都是系統的原話，至於是不是王婆賣瓜，那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眼前真如系統說的那樣，地攤黑布上所售賣的商品，若是沒有孟凡的心神允許，任何人也別想強行取走。
那麼所謂的有緣人是什麼人呢？
就是那些運氣值比較高，購買商品的自願程度又比較大的修仙者。
這樣的顧客一個人就能賺取四五個經濟點，孟凡自然求之不得，是所謂有緣人。
至於無緣人，就像眼前這個揹着寬劍的劍修一樣。
氣運值只有一點，貌似還抱着佔便宜的心態，覺得孟凡地攤黑布上的這把細劍，還不如他背的那把寬劍。
把這細劍賣給他，或許連一個經濟點都弄不到，孟凡自然不會做這種虧本兒的買賣。
那劍修也當真不怕丟人現眼，似乎就和地攤黑布上的那把細劍徹底的槓上了。
他發狂了一般取劍，動用了全身的修爲和力量，細劍卻終究紋絲不動。
他的氣勢從巔峯慢慢的滑落至低谷，似乎耗盡了力氣，有些頹廢的癱坐在地上。
劍，就是拿不起來。
這般奇異的場景倒是勾引起了其他修仙者的興趣，接着有人陸陸續續開始嘗試。
片刻之後，幾道喜的歡呼聲響起：
“我拿起來了，拿起來了，我是有緣人。”
“我也拿到了。”
“黃階寶器，天呢，此物居然與我有緣。”
那劍修一時氣的險些吐血，自己在這裏費了半天力氣連一把細劍都拿不起來，周圍好多人都已經輕易地得的寶物了。
這是什麼氣人的道理？
難不成這把細劍真是與自己沒有緣分不成？
這劍修轉念一想，細劍與自己沒有緣分，那其他的物品總該與自己有緣分吧！她開始嘗試着去拿其他的商品。
藍虛兒道：“喂，你別白費力氣了，那把細劍你都拿不起來，其他的你更拿不起來了。”
劍修：“……”
深深的挫敗感油然而生。
眼見着一筆筆交易達成，自己的地攤濟點在瘋狂上漲，孟凡的心情正好。
眼見着那劍修目光裏的鬱悶，孟凡笑道：“念在你也算心智堅定，這把細劍你雖然拿不起來，老夫還是送予你了。”
那檢修一怔，再去拿那細劍時果然輕飄飄的，一下子就握在手中。
滿臉的不可思議，劍修終於意識到眼前的孟凡肯定是個不同凡響的高人，連忙衝着孟凡叩頭，“多謝前輩賜劍！”
寶劍入手，這才感知到其中品質，竟是一把天階寶器，劍修大喜過望，再望向孟凡時，更是覺得這位老前輩高深莫測了。
與此同時，孟凡的心底，系統提示音響起：
交易完成，獲得系統地攤經濟點1點。
意外之喜，同時又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明明是自己送給這劍修的，結果連人家最後一點用氣運值也給弄來了。
可想而知，這劍修以後的修行道路將會是怎樣的坎坷。
唉……孟凡爲其默哀兩秒，繼續樂呵呵地盯着自己那地攤經濟點的上漲。
殊不知，寶劍鋒從磨礪出，正是孟凡一手促成的坎坷和磨礪，造就了一位於逆境中成長的強大劍修——苦劍，楚南。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