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自己想通之後,他覺得沒有必要問了,因爲根本就打不過。
他們已經從根子上爛掉了,無法修復的那種。
上輩子他指着癥結的所在,他拼命的提拔底層的人當官,賞識沒有背景的士兵。
可是他這麼做的結果是那些氏族階級聯合起來抵制他。
如果不是他操作的當,他和阿織就要死在他的宮裏,成爲兄弟們向上的墊腳石。
這樣的國家,愛他,可無能爲力,還管他幹什麼?
是的,決定了,還是跟阿織好好過日子,做個閒散的王爺算了。
蕭翊站起來,不想問了。
文華宇看他起來臉色一變,伸手拽住他的乾淨的袍子道;“殿下,我……求您讓文談來見我!”
所以都這個地步,他不找他求饒,還想攻陷文談?
“你憑什麼要見文談呢?!”蕭翊淡淡的道,腿踢開文華宇的手。
文華宇也是一代將軍,哪裏受過這樣的冷遇,臉長得通紅,但是就這一天,他受過太多的白眼,雖然也覺得尊嚴盡是,可是並沒有第一次那麼難受,他道;“我是他的父親,我要見他,我有話要問他!”
“你是他的父親?可以見得?!”蕭翊笑道;“就憑你給他一口飯,就是父親了!”
“殿下您不能這麼說啊,我就是他父親!不管哪一朝那一代,這沒有不準老子見兒子的道理啊,難道他真的想落個不孝的罵名,在被人咒罵中活一輩子嗎?讓他來見我!”
蕭翊看他這樣的態度,越發明白文談爲什麼會對這個家,這些人恨之入骨。
這文華宇這時候還覺得他是文談的父親,還想用親情綁架文談,還想活命呢,簡直天方夜譚。
“可是據我所知,文談不只是你的養子嗎?!”
文華宇聽的一愣,臉上勇氣一絲尷尬。
蕭翊彎下腰看着文華宇,眼裏都是諷刺的冷笑道:“既然是樣子,那就算不得什麼父親,您對他不好,他就不投靠你,就這樣!”
“不,他不僅僅是養子,他真的是我的兒子!”
“你的兒子?那爲什麼親兒子成了養子?!”
這個問題讓文華宇筆挺的背變彎了,他低着頭道:“殿下何必明知故問?”
蕭翊道;“你不肯說明就是很難以啓齒嗎?爲什麼會難以啓齒你想過嗎?對,你想過,正是因爲想過,所以你覺得難以啓齒,難以啓齒的事情就是噁心的事情,你自己也知道,你做的多噁心,以妻爲妾,嫡長子變成了養子,你從來都沒當他是你的兒子,現在哪來的臉要見他!”
“沒有,我如果不把他當我的兒子,我直接就捏死他好了,還會讓他有今天?只不過……”
只不過怕他影響新夫人的心情,所以才變成了養子。
但是這也不能怪他,他們文家地位不高,蕭氏確是世家大族,蕭氏的父親還做過皇帝老師,對他來說是不一樣的,蕭氏會幫助他飛黃騰達,他不能讓蕭氏生氣。
“我也不是爲了我自己,我最後也沒丟下他不管啊,如果沒有我,哪來現在的他?!”
還是在說這些車軲轆話。
蕭翊不耐煩問道:“那你告訴我,你見了他能說什麼呢?!”
能說什麼,自然是讓他把罪名頂過來,說他是對父親懷恨在心,所以故意污衊自己的父親。
蕭翊:“讓他幫你攬罪嗎?你覺得他會這麼做嗎!”
文化宇忙不跌的點頭:“他會的,他一定會的,我知道他要什麼,所以只要你讓他來見我,我就會讓他點頭!”
看他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蕭翊笑了。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那就換個人來叫叫吧,興許他就行了,畢竟以後再也不敢睡了。
蕭翊出來,文談正好就在門口站着。
他一身白色的長袍,帶着金冠的髮髻鬢角掉了一縷碎髮,碎髮掃過他消瘦的腮,在清風中輕輕擺動,看着遠方,臉上看不出悲喜。
但整個人就是感覺很落寞。
也寂寞!
蕭翊道:“他想見你,我想你也有一些話想對他說吧?進去吧!”
文談只是輕輕的說了聲謝謝!
然後開了門房的門……
蕭翊知道薛繁織就在附近?他沒有久留,也沒有聽文化宇和文談說了什麼。
但是想也知道了。
文化宇一見文談就想伸手打人,奈何他手上腳上都帶着鐵鏈,根本打不動。
他紅着眼珠子像是被捏了七寸的毒蛇一樣,兇狠的盯着文談:“你這個畜生竟然還有我,虧我養了你這麼多年,還不給我跪下說你錯了,然後救我出去!”
文談看着文化宇,將眉頭皺成不理解的弧度。
這些人是真不懂,還是他們從來就不長心?
他們爲什麼可以做到喝人血還覺得別人應該高彩烈地歡迎他們,還要拿起刀自己割腕?
文談淡淡的道:“你如果是用這樣的態度跟我談,那麼還是免了吧,覺得你毫無誠意不說,還像一個傻子!”
“你……”
文化宇平定一下呼吸,心想,既然他肯談就是好事。
就知道他會談的,這個日子行駛當中醞釀了這麼大一場風暴,但還是可以彈,其實他就是非常愚蠢的人,一點遠見都沒有!
“行,我拿出誠意來,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恨我,你想要我做什麼?”
文談冷笑道:“你會不知道我爲什麼恨你?憑什麼?就因爲你像養豬一樣給我一碗飯喫嗎?真是太可笑了,不要揣着明白裝糊塗,我恨的不光是你,我恨你們文家所有的人,因爲是你們害死了我的母親,還不把我當人看!”
“所以你的要求就是關於你的母親呢?可以,我讓人重新給她修墓,立碑讓她進我們家的祖墳!”
就知道這個兒子是沒遠見的,一個死人的事就過不去。
只要滿足他就可以,死人的事,現在爲了活做什麼都無所謂,也不會掉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