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驕寵 >471 三年
    這樣的雨原本欽天監也預警出來了,卻是猜測最多不過下三天,卻誰也沒想到,竟是接連下了七日的暴雨都沒有停。

    京都從大魏立國後,史書記載從沒下過這麼大雨水,不僅沖垮了民房,更有大風呼嘯,不知吹折了多少花木。

    雨水這樣下着,天光一日不見晴,若是再這麼下下去,不僅很多田莊被淹沒,民居被沖垮,怕是護城河都要遭災。

    弘遠帝最擔憂的那間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在暴雨沖刷京城的第八天,環繞整個京都的護城河終於滿溢而出,竟淹沒了足有千餘畝的農莊,淹死了足有幾十戶良民,這還不算,暴雨雖沒有沖垮護城河兩岸的護防,然到底因爲水流量頗大,激起浪涌澎湃,護城河下的震龍石竟是被觸動的開始鬆動了。

    護城河下有震龍石,傳說乃是歷朝歷代開國時天投下的石頭,意爲派真龍護守國家,然若是震龍石松動,護城河下的龍氣溢散,這是大魏國祚將盡的徵兆啊。

    弘遠帝焦頭爛額的處理着事情,朝臣也都不得閒,天天提着腦袋過活,忙的腳不沾地;也是在這個時候,江南的災情也陸陸續續傳到了京都。

    江南百姓失去居所,更有奸商擡高物價、夥同官府榨取最後一點民脂民膏,百姓不堪其負,終於揭竿起義。

    這時候正值七月天,江南的百姓卻苦的連樹皮草根都沒得喫,莊稼被長達一個半月的梅雨毀於一旦、顆粒無收;這還是夏日,若是到冬天,簡直不知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

    江南百姓苦不堪言,此時再想起早先聽說的大魏會有三年滅頂天災,俱都開始怒罵天不仁,皇帝昏庸。

    他們連一個月都撐不過去了,何況三年

    可欽天監雖說沒有把暴雨要下多少日的具體時間算對,然有關天災三年的言論確實真確無疑。

    因爲,是從這一年開始,大魏當真開始了建國以來最艱鉅的三年。

    夏日的暴雨,冬季的暴雪,初春的霜凍嚴寒和長達半月時間的降雨;到了又一年五月時,眼看後來補種的稼穡長勢見好,說不定今年能有個豐收年,家人可勉強遲鈍飽飯,可一夜之間雞蛋大的冰雹從天而降,將百姓們所有的希冀和期盼全都碾做塵煙。

    街頭俱是買兒買女的人家,或是賣身葬父的窮小子大姑娘,俱都被天逼得無路可走,人人枯瘦如柴。

    草跟樹皮也慢慢絕跡,失了救濟的南方百姓如同過境的蝗蟲一樣,一路從東南禹州等地往較爲繁華的蘇州和京都方向進發,然大多數卻又在半路加入各路叛軍,一路燒殺搶掠,想要在這泯滅人性的世道活下去。

    這樣的年景一過是三年,三年時間果真如同當年欽天監的院監所料那樣,天災滅頂,將早先好好一個還算富庶的國家弄的民不聊生,國境內戰亂四起,邊境烽煙不斷。

    偌大一個大魏國被分割成數部勢力,南方諸州府險些脫離了朝廷的控制,然而,即便有州長管和官兵鎮守,各路叛軍雄起,也弄得官府苦不堪言,在屢屢攻擊下,城無糧無人,後方更無接濟者,是這樣的境況,多處州府接連失守。

    大魏弘遠三十年,這是弘遠帝登基後第三十個年頭,同樣也是大魏國國內境況最慘淡的念頭,這時候朝廷諸武將俱都被派遣出去剿匪或去邊境打護國戰,弘遠帝在三年內老了足有十多歲,現在脾氣暴戾,滿頭白髮,性格陰晴不定,朝堂一片風聲鶴唳。

    弘遠三十年春,又到了萬物復甦的季節,卻也是百姓依舊苦的連樹根都沒得喫的時候。

    京都往日最輝煌的朱雀大街,諸多難民乞丐都在排隊等着京都幾家勳貴府邸的管家來施粥,一輛最普通不過的黑漆齊頭平頂馬車,卻靜悄悄的停在距離粥棚不過百十米遠的一處僻靜的偏遠衚衕裏。

    從車下來一個年約十一、二歲的少年,少年容貌雅緻,眉眼雋秀含笑,透着濃濃的書卷氣,看起來像個脾氣好的清貴人家的書生子弟;然看他黑漆漆的眼珠子不時咕嚕嚕轉兩圈,滿透着壓抑不住的狡詐和慧黠,便知這小少年絕不像他顯露在外邊的那麼溫潤無害。

    而再觀他身樸素的衣着,看似簡單清素,針織布料卻都難尋,明顯一看非常物,又有他舉手投足都透漏着良好的教養,便知這最少也應該是個勳貴子弟了。

    “嬸嬸,劭兒,這裏沒人,該下車了。”

    車內婦人慢慢“嗯”了一聲,一個清脆的童聲卻在此時響起,“孃親,孩兒先下去。”

    “去吧,慢着點。”

    “是,母親。”

    伴隨着小童兒這句親暱的回答,一個六、七歲模樣的小小少年在此時已經忍不住挑開了車簾,鑽出馬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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