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刀筆吏 >第196章 原來如此
    汪老爺對蕭家鼎是畢恭畢敬,還多了一份討好的味道,不僅給蕭家鼎安排了兩個絕色美女,而且還頻頻舉杯敬酒。

    蕭家鼎知道,在歌舞盡興之前,他們是不會談正事的,所以也就安心喝酒,只不過,對那兩個作陪的美女,他沒有假以辭色,他不希望給人留下一個好色的印象,雖然這兩個女子當真美貌,並不亞於癡梅、雅娘。

    終於,三個人都喝到了半醉,而精彩的歌舞也進行得差不多了,汪老爺這才一揮手,讓歌舞的女子都出去,只留下蕭家鼎身邊的兩個絕色歌姬,想必這兩人應該是汪老爺比較信任的。

    汪老爺這才起身,顫巍巍走到蕭家鼎座榻前,竟然一撩衣袍,咕咚跪倒,口中道:“執衣,我女兒被那畜生費錦所殺,死得好慘,求你爲我女兒報仇雪恨啊!”

    蕭家鼎趕緊起身攙扶:“老人家不必如此!有話好好說!”

    汪老爺淚如雨下,泣聲道:“我當真是老眼昏花,看錯了這個畜生,原以爲他是可以給小女託付終身的人,卻沒想到他竟然要了小女的性命!這個千刀萬剮的畜生,我看錯了他!”

    蕭家鼎攙扶他坐下,道:“有話慢慢說,老人家。”

    於是,汪老爺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當初女兒如何被費錦實施家暴,打得幾次昏死過去,每次逃回家,都是全身到處淤青,有一次還把手打骨折了,養了好幾個月纔好。女兒每次逃回家,費錦都派僕從去告訴她,如果不回家,有她好看的。開始女兒害怕了,就回去,又是一頓痛打,後來汪老爺不讓女兒回去。於是費錦就帶着僕從找上門,說這是他的媳婦,強拉硬拽拖回去,又是暴打。這件事情發生之前。費錦毆打女兒的次數餓程度都明顯增加。費錦總是說他懷疑女兒勾引男人,多次聲稱要打死她。果然,沒幾天女兒就被砍頭而死,他堅信就是女婿殺了女兒。

    看着汪老爺聲淚俱下訴說女兒受到虐待的往事,蕭家鼎心裏也很沉重,這一點跟費錦父母所說的事情差不多。可是,這些都還不能成爲指控費錦殺人的理由。所以,蕭家鼎並沒有表態,只是靜靜地聽着。

    吉捕頭一直在一旁觀看,見狀便也寬慰汪老爺。當然。這汪老爺也知道,光靠自己掉眼淚是不可能實現自己夢想的,要達到目的,還得拿出實際的東西。於是他收了淚,端着酒杯到了蕭家鼎面前。抹了抹眼淚說要敬酒,然後湊到他耳邊,低聲道:“蕭執衣,只要你能替我女兒報仇,殺了費錦這王八蛋,老朽一定重重酬謝於你。這兩個歌姬送給執衣,就當是定金。她們可都是黃花閨女,另外還有一箱銅錢。不管成不成,這些都是給執衣的。等到事成,另外再謝執衣良田百畝,美女三人爲謝。如何?”

    蕭家鼎大爲感嘆,爲了給女兒報仇。這老頭竟然送五個美女行賄,還不包括金錢,這就是土豪。

    蕭家鼎連聲說不必,自己不能收,汪老爺一個勁的勸解。又讓哪兩個絕色美女過來表態願意追隨蕭老爺一生一世。但是蕭家鼎執意不收,只說自己會盡力查清案子,給一個公道。

    汪老爺趕緊對吉捕頭使眼色,吉捕頭便對汪老爺道:“你們先退出去,我單獨跟蕭執衣說說。”於是,汪老爺和那兩個歌姬都退了出去,拉上房門,屋裏只剩下蕭家鼎和吉捕頭。

    吉捕頭對蕭家鼎道:“我知道蕭執衣擔心什麼,不過執衣請放心,汪老爺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絕對不會出岔子。這一點我可以拍胸脯給你打包票!”

    蕭家鼎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你打包票?莫非你也收了好處?”

    吉捕頭神祕兮兮道:“漫說是我,整個衙門,上到縣令,下到伙伕,有誰沒拿過汪老爺的好處?跟你說吧,汪老爺說了,只要能爲女兒報仇,他便是散盡萬貫家財也心甘情願。因爲他就這麼一個女兒,女兒死了,她還有什麼指望,家財留着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所以,只要你答應幫他出力,不管以後是不是能辦成,他都會重重謝你,你要是覺得他的出價少了,儘管開口。他一定會再增加的。”

    蕭家鼎點點頭,不置可否。

    吉捕頭見狀,聲音壓得更低,道:“蕭執衣,你可能不知道,汪老爺給你的開價,比他給縣令老爺的都要高!因爲聽說王妃力薦說你能辦成此事,你是王妃推薦的人,汪老爺最爲看重,所以一出手就是重注啊。——切莫小看這兩個歌姬,那是他花了重金買下的,每一個都花了上千貫銀錢!都是劍南道數得上號的頭牌花魁呢……”

    蕭家鼎苦笑,道:“我不是嫌出價不夠,我是覺得,這個案子證據真的非常單薄,要想定費錦的罪,實在是很難啊。”

    吉捕頭點點頭,道:“我是不懂查案的,所以有時候也幫不到點子上。執衣就不一樣了,一定能想到好點子,你放心,你只要出主意,其他的我來辦。”

    蕭家鼎心頭一動,臉上故意一副迷惑的樣子問:“出點子?出什麼點子?”

    “證明費錦殺人的證據啊!我以前沒有幹過捕快,不懂行,做了手腳也沒辦到點子上,慚愧執衣聽說是益州第一才子,又精通刑律,連王妃都非常的推崇,你出主意,一定能辦成,這也是爲什麼汪老爺下了如此重注的原因啊。”

    蕭家鼎心中一凜,這案子曾經被做過手腳?

    他拱手謙遜了兩句,又做沉吟狀,又低聲道:“那,你們以前都做了什麼手腳?”

    吉捕頭低聲道:“以前我就跟汪老爺很熟,他曾經幾次到衙門狀告他的女婿費錦,但是縣令老爺都說了清官難斷家務事,一直不肯受理。不過這樣一來,我倒是因此跟汪老爺很熟絡了。那天他得知女兒被殺,立即斷定便是女婿乾的,於是馬上找到我,讓我幫忙一定要爲他女兒復仇。可是我又不會查案,便問了衙門其他捕快。什麼證據最能證明殺人,他們說是血手印。現場倒是有些血手印

    ,但都是殘缺不全而且又擦拭過的,手下捕快都說無法進行比對。正好我的個子跟費錦差不多,估計手印也差不多,於是我藉故把手下支開,然後找機會在現場印了幾個血手印,其中最完整的一個留在桌子上,故意用東西蓋着,在勘查的時候裝着無意中發現的樣子,最後提取了。想不到州府衙門卻說只有這個血手印沒有其他有力證據,無法定案,把案件發回來了。又聽說要無罪釋放。我真是慚愧,沒辦成這件事。”

    蕭家鼎聽得心驚肉跳,想不到那血手印竟然是這吉捕頭僞造的證據!難怪血手印上提取的指紋,經過對比跟費錦的不一樣,原來果真不是費錦留下的。而是吉捕頭的!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