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登州前任知州,那就更赫赫有名了——他叫宗澤,此時正因爲修建蓬萊閣神霄宮時態度不恭敬,被除去功名,編管於鎮江。
真是一羣大牛人啊!
剛纔官員們相互介紹,秦檜級別低,被時穿直接無視了,沒想到秦狀元真是一個表觀欲旺圌盛的人,容不得人忽略,這不,一轉眼他又懇圌請知州大人把自己單獨引薦給這位海州豪商、京東東路防禦使,登州推官。
秦檜瀟灑的一揮衣袖,正準備拽兩句文顯示自己的狀元才華,正打量他不停的時穿突然插入——說的卻是與秦檜無關的話題:“哈哈,我與黃大人原本是同鄉,異地相逢,剛纔順嘴問了幾句登州情況宇文大人,登州現在結束秋收了嗎?”
宇文虛中諂媚的大笑着,討好的說:“防禦使大人,黃大人剛剛赴任,怎會知道本地情況,這要問也該問我呀!”
通州刁?急忙介紹:“宇文大人已經在此待了一任,我看下一任定是升入朝堂。”
時穿也不客氣,馬上問:“大人,登州本地有多少人口?”
宇文虛中皺了皺眉,笑着說:“這個,不好說啊。最近幾年失地農民太多,田地多是荒蕪,盜匪四起,百姓不得安生!這戶口統計嘛,還要等登州安定之後再說!”
宇文虛中這是反將一軍——戶口統計我不清楚,主要是盜匪太多,等你把盜匪清理乾淨,那我會馬上統計出人數來。
至於爲什麼本地農夫寧肯拋棄土地也要離開這個是新黨成員心照不宣的事。
時穿緊跟着問:“大人,若是今冬徵集十萬圌民夫,能不能做到?”
宇文虛中楞了一下,試探的問:“這個,大人徵集這麼多農夫,欲做什麼——本地比鄰大海,土壤並不肥沃,興修水利的話,更容易引起海水倒灌,土地鹽鹼化”
“修路”,時穿頓了頓,補充:“我受樞密院指派來登州,保護硫磺硝石的運送——這密州市舶司最近怎樣?”
宇文虛中咳嗽一聲,不陰不陽的刺了一句:“大人,密州的事情,咱們登州管不着。”
時穿點點頭:“馬上就管得着了——樞密院有意將登州作爲倭國硫磺儲存點,因此需要在登州儲藏倉庫,此外,從密州轉送硫磺,既不安全又花費巨大,我準備兩條腿走路:
時穿把“必要貨物”幾個字咬得格外緊,在場的人聽了眼晴一亮——自古以來做工程就是收錢的事,加上登州准許販賣貨物換硫磺....這不是“私開海貿”,武裝走私嗎?戰船出海之後,誰知道船駛向東南西北?
“另外,聯金滅遼之後,登州之北又多了一個金國,咱們造船需要大木頭,我聽說金國之北古樹森森,我打算從金國購圌買木頭,用來造船——想必我的人已經把船塢建好,所以我需要僱用大量的漁夫,造好的船隻租用給他們,或者打漁或者摸索前往金國的航海路線,爲朝廷做好開設市舶司的準備”
稍作停頓,時穿快速的說:“這將是一筆大生意,我打算從民間集圌資百萬貫,一半用來修路,一半用來建船——諸位都知道戰爭迫在眉睫,所以我要求令冬建好百艘船,修好絕大多數路。各位都是地方官,反正冬天都要徵發役夫,調動差役,
現在我趕時間,付錢修造,正好幫助各位收攏流民,穩定人心。弄好了,也是各位一個政績,請諸位多多用心!”
黃煜出身商人家,反應最快,立刻表態:“本縣本縣境內兩百里路徑要修,約需五萬貫!”“什麼?”宇文虛中怒了:“總共五十萬貫修路錢,你要走五萬貫,不行,京東東路九個州,時大人在本州擔任推官,自然大頭留在本州——本州需要三十萬貫!”
這裏的喧囂馬上引起了周圍官員的注意,聽到喊聲後,更多的官員圍攏過來,三言兩句交代完情況,紛紛爭搶起來,片刻過後,時穿反而被擠到外圍,他苦笑着對同樣被擠出去的黃煜說:“我都還沒籌集到,這些人已經開始瓜分了”
黃煜平靜了一下,忽然覺得,剛纔兩人似乎正談論戰事,怎麼說着說着到了修路上這時,黃煜眼角瞥見秦檜走過來,他趕緊隨口問時穿:“你說樞密院要求你修路造船嗯,真的假的?朝廷什麼時候制定如此大的工程,卻不經過資政殿,不向下撥一分錢?朝廷還未窘迫到讓民間籌款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