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興宋 >第434章 國師的錦繡文章
    當夜同上奏章的還有秦檜——與真實的歷史相比較,這次兩人因爲有二百五十萬貫債券催逼着,書寫奏章的動力更大,一個過去的狀元,一個將來的金國國師,將自己的文章做的花團錦繡,更因爲有時穿的而存在,宇文虛中與秦檜多少學了點邏輯學,於是,這兩份奏章更顯得推理嚴密,只要是理性思考的人看了,都不得不爲其中蘊含的真理而折服……

    宇文虛中寫完奏章後天已大亮,他興沖沖走下碉樓,遣人將奏章正本傳遞京師,而後將草稿送與幕僚欣賞,自覺這篇文章已經是畢生才華的巔峯之作,故而得意洋洋問幕僚:“怎樣,你看了這篇奏章,心中可有觸動?”

    幕僚伸出大拇指誇獎:“東翁此做,擲地發金石之音”

    “快去送與時大人看看”,宇文虛中睥睨左右:“長卿好歹也是同進士。”

    不一會兒,幕僚返回,彙報說:“秦大人也寫了相同奏章,時大人正在閱讀……啊,真是狀元文章啊,其文詞藻美,瑰麗萬端。”

    “同去同去,老夫也看一看狀元文章”,宇文虛中心中頓時涌起一股不服氣。

    時穿看着兩篇文章,久久不語,黃娥耐不住,上前看完文章,嘖嘖稱讚一番,立刻提醒:“相公可不能表態”

    時穿點頭:“沒錯,屁股決定立場,屁股決定智商。咱是童貫的人,你說的再有道理,咱不能跳出來反對。咱不能用理性思考,咱要用屁股決定……來人,把這份奏章送給張叔夜大人,他懂的。”

    黃娥扶了扶痠軟的腰,說:“相公是讓張叔夜大人也上書反對……有用嗎?”

    “沒有用”時穿冷笑着回答:“誰反對都沒有,說的多有道理都沒有——但反對的人多了,我出兵的事情就可以拖下去了。”

    黃娥輕嘆一聲,這時,門外的馬車伕連聲催促,黃娥向時穿行禮:“相公,那我走了,相公多多保重。”

    時穿將黃娥送到門邊,叮囑:“你回去後趕緊招募人手,通知沭陽劉家、東海施衙內、懷仁李彥……還要散佈在整個海州的時家所有姻親,讓他們招募莊丁準備自衛。曾經參加過江南剿匪的那五千人,你留下一千五百人做教頭,分給各家姻親,剩下的都讓他們來登州,哪怕傷殘者我也要。”

    黃娥默默福了一禮:“夫君,珍重。”

    宇文虛中趕到的時候,秦檜的奏章已經送出,黃娥的馬車也已離開,宇文虛中因爲看不到秦檜奏章,懊悔的直頓腳……不一會兒,宇文虛中與秦檜的奏章內容傳播開來,在場的登州官員紛紛過來詢問,自己是否有必要也上一份奏章。對此,時穿一個個予以鼓勵,當然他也明確表明自己的態度:“在下是文官兼武職,這種事情不好出面,但大家說的我都贊成……就是無法開口表態。”

    “咳咳”,宇文虛中輕咳一聲,提醒:“諸位大人,咱們該回去會會那位金國使者。”

    衆官員紛紛上了馬車,時穿緊走幾步,上前拉住了通判刁翬的袖子,低聲問:“我聽說之前的金國使者,曾被陛下‘挽留’在汴梁城一年多?”

    刁翬立刻搖頭:“留不住——使節怎能私扣,要死啊?”

    “他上京師汴梁去那是受皇命,但等他通報陛下後,算不算交卸使節任務,成了一個普通人?”

    刁翬止步,詫異的問:“既然他已經交卸使節任務,他帶去的口信,該知道的人已經知道了,還有什麼扣押價值?”

    “地理”時穿陰陰地說:“他走過這一趟,沿途的地理都熟悉了,而金人叵測,連高麗人都知道,所以我打算……不對,我幹嘛要扣押他,大海茫茫,誰知道他的船是不是翻了?”

    刁翬歪着頭想了想,搖頭說:“時大人過於敏感了吧?”

    刁翬什麼都好,有氣節、敢不惜一命赴死,可就是絕對的軍事外行——在自家後院裏也能被千里奔襲的女真人伏擊,可見此人多麼魯莽,多麼缺心眼。

    時穿嘿嘿一笑:“誰知道呢——小心無大錯,我寧願過分小心,也不願讓別人有機可乘。”

    “有機可乘”這四個字立刻說服了刁翬,他把眼睛一閉,答:“我們只負責保證使節的境內的安全……大海茫茫,確實容易沉船。”

    “收到”時穿鬆開了刁翬,後者一本正經的踏上馬車。

    這一路走得並不平靜,文官沿途都在商議怎麼寫奏章……文官嘛,是一種最喜歡扎堆的生物,他們絕不動手,只喜歡動口。宇文虛中與秦檜兩篇錦繡文章,立刻逗弄起文官的攀比心理、扎堆心理。一路走他們三三兩兩彼此交流着自己的觀點……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登州無兵可調。

    而武官一路上則不停地在時穿的馬車上竄上竄下,每位走下時穿馬車的武官都臉色沉重——連軍事外行宇文虛中都看出來這一仗是“派兵送死”,都看清國家形勢嚴重,武官們自然更清楚了。但文官頭上有免死金牌,朝廷不會殺文官,所以文官可以隨便抗旨,武官卻不能正面反駁朝廷命令。

    等進入登州城時,武官們也商議好應對策略,因爲防禦使衙門在登州水城,時穿準備在城門口辭別文官,剛下馬車準備跟宇文虛中說幾句,忽覺得城內氣氛凝重。不一會兒,走在前方的宇文虛中走來,低聲說:“長卿,還得借重你——剛纔衙役來報,金國使節因爲我們怠慢,把他晾在驛館,從昨晚起就在州衙鬧騰,不禁打傷了數名衙役,還把大堂的登聞鼓砸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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