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澤堯疲倦的將風衣脫到他手上,只問:“她呢?”
管家一聽便知這聲‘她’指的是誰,恭恭敬敬的跟在身後,回道:“景小姐真等了您一整個晚上。今天一大早,她就在樓下等着了,我看吶,她是一整夜都沒有睡在等您。”
聽到管家的話,餘澤堯眸色愈發的沉鬱。管家也許會誤會,可是他心裏卻很清楚明白,景譽等的並非是自己,而是一個景榮的消息。可這個消息,讓他無從開口。
他邁步往裏面走,管家在身後問:“先生,要先洗個澡嗎?我讓人上去放水”
“噓!”管家多餘的話,被餘澤堯用手阻住了。
他的目光,凝在沙發上正躺着的某人身上。原本沉鬱的目光,這一刻柔軟了許多。管家也注意到了這細微的變化,心有感慨。
在這兒待了也有不少日子,卻還真是第一次見他這副模樣。
“她睡多久了?”餘澤堯輕聲問。
“也就一會兒。”管家聲音也跟着壓低,“五分鐘前,景小姐還在問我您什麼時候回來。”
餘澤堯點了點頭,算是知道了。他緩步過去,將沙發上躺着的她一抱而起,動作溫柔。
她應該是真正一夜未眠,看起來有些憔悴,眼睛下方有輕微的黑眼圈。
他這一抱,她就醒了。眼睛睜開來,看到他,漂亮的眸子裏劃過一抹亮色,“怎麼樣了?景榮回來了嗎?”
餘澤堯腦海裏都是少年的慘狀,但此刻面上卻始終平淡無波,看不出任何端倪。他平靜的點頭,“回來了。晚些時候,我帶你去見他。”
“他現在在哪?人怎麼樣?有沒有受傷?知道是誰綁架的嗎?”
一連串的問題,彰顯出了她內心的焦慮。問話時,手指不自覺的揪着他的襯衫。
餘澤堯垂目看她一眼,一句話都沒說,只抱着她往樓上走。景譽這才發現他們倆此刻的姿態,而且,周圍的傭人全都看着他們。她不自在的動了一下,手從他襯衫上鬆開,“你先放我下來。”
昨天她出聲求他救景榮,答應住到這兒來,其實就相當於答應他對自己爲所欲爲。這時候若是再出言推拒,自己顯得又可笑又矯情。
可是,坦誠來說,和他有更進一步的身體接觸,她還沒有完全準備好。而且,現在景榮的事還讓她牽掛着,此時此刻,絕對不是做那些事的時候。
餘澤堯垂首和她的目光對上,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她此刻的心思?
最終,只是平淡的道:“我去洗個澡,你先休息。”
景譽什麼都沒說,只是目送他轉身走進浴室。她也沒有離開他的房間,沒有得到景榮的消息,她不會走。
景譽躺在柔軟的牀上,雙目凝着天花板。他的牀單每天有傭人換洗,消毒,牀單上是清新的味道,空氣裏也蔓延着淡淡的香味。那股香味,像是有安神的作用,她躺在那一會兒工夫便覺得睏意再次來襲。
她迷迷糊糊的,聽到浴室的門被打開,男人高大的身子從裏面走了出來。她艱難的半睜眼,只見剛洗過澡的他,隨意的套了件浴袍在身上。腰間的帶子鬆鬆垮垮的繫着,擋住修長的腿。胸口和性感的小腹都露在外面。小腹上的紗布拆了,但是傷口還沒有完全好。
景譽看他從櫃子裏取出藥箱來,坐在了沙發上。斟酌一瞬,她也從牀上起來。
聽到動靜,餘澤堯擡起眼來,“我以爲你睡着了。”
“很困,但是睡不着。”
景譽迴應他。走到他身邊坐下,本能的將他手上的紗布和藥接了過去。她熟練的將藥敷在傷口上,利落的將小塊紗布在傷口上貼好。長指偶爾擦過他的皮膚,能感覺到他小腹肌肉的結實和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