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譽越問,心裏越是不安。問到最後,她眼圈一陣陣發酸,眼眶騰起一層薄霧。她似乎不願讓他看到自己這樣脆弱的樣子,頭偏到一邊去,避開他的直視。
越是如此,反倒越叫餘澤堯心疼不已。
他側身躺下去,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的臉埋進自己胸口。男人身上的體溫,密密實實的籠罩着自己,那一瞬,好像心底最脆弱又最柔軟的地方被什麼觸碰到,景譽眼底的酸意莫名累積得更多。
她的手搭在他肩膀上,“是不是景榮出什麼事了,你告訴我實話,我可以接受。”
“這傷和那些歹徒們無關,現在景榮已經很安全。”餘澤堯到底也沒和她說實話,他下頷在她頭頂上輕輕蹭了一下,聲音沙啞,但儘量剋制着,不讓她看出任何破綻,“衍之在陪着他。我保證,再沒有人能從衍之眼皮底下把他帶走。以後他都會很安全。”
大抵是他身上的氣場,又或者是這個人給自己的一種感覺,景譽覺得他的話是讓她沒有來由的信服的。
她眼裏的酸意,漸漸散去一些。餘澤堯將她的手抓過,搭在自己肩上,讓她環住自己的脖子,“睡覺。睡好了,你想去看景榮,我隨時讓你去。”
景譽擡起眼來看他一眼。他平躺着,她側身而睡,枕在他胸口上,擡目時只能看到他生着淡淡的一層胡茬的下頷。看得出來,他也很累。景譽原本還有很多話想要問他,但看着他此刻疲倦的樣子,心裏掠過一絲不忍,最後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
環在他脖子上的手也沒有抽開,只是保持着這樣的姿勢,閉上眼強行讓自己睡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餘澤堯迷糊的半睜眼時,感覺到懷裏的她稍稍蠕動了下。像是冷,本能的朝溫暖的熱源靠過去,她柔軟的身體緊緊貼着他。
餘澤堯呼吸加重,身體繃緊。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受得了被自己臆想許久的女人這樣無意的隱有。
景譽聽到這話,半夢半醒的呢喃,“那你鬆開我。”
她說着,要從男人身上下去。可是,被他抱住臀,摁住了,不讓她動。
“你和我說最多的就是這句——以後別說了,我不喜歡聽。而且,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鬆開你。”
最後這句話,語氣深重些,別有意味。
景譽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總之,她都沒有再說話,只是枕着他的胸口,重新閉上了眼。
餘澤堯這下子卻是怎麼也睡不着。一手下,是她柔軟挺翹的臀。另一手掌心下是她細膩柔軟的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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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副總統的私人醫院內。
溫衍之被主治醫生親自請了去會議室。
會議室裏,坐了整個治療團隊。見到他進來,紛紛起身。溫衍之只比了個手勢,“告訴我傷情結果以及治療方案比較重要。都坐下。”
大家便又紛紛坐了下去。
主治醫生將他全身的片子擺在強光下,“溫先生,病人的肋骨斷了六根,但是好在沒有傷到其他器官,稍作處理就行。顱內檢查有輕微出血現象,如果接下來沒有繼續出血,我們可以初步認定是安全的,暫時不需要手術。只是遺憾的是病人的雙腿雙手”
溫衍之坐在最末端的位置,聽到醫生說這樣的話,壓在桌上的手繃緊些。他沒有接話,只是冷然的看着醫生。
那眼神看得主治醫生壓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