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好的風景凌燃也是沒心思欣賞。
凌燃完全被這老叟搞得濛濛的,
“老伯你這是什麼意思?”
“客人莫怪,今時不同往日,您剛所說的那位蕭蕭姑娘,可有信物?”
老叟說話恭敬不失仔細。
信物?
凌燃想了想,從行囊中摸出那本《修仙散記》,遞了上去。
老叟接過一看,眉頭皺了起來,
“客人莫要開玩笑,這篇散記,只需花上五個銅子在任一家書店都能買到,做不得信物。”
凌燃聞言,尷尬大於震驚,自己一直以爲是稀世珍寶的書本居然是爛大街的貨?
虧得當初蕭蕭給他這本書的時候,他還感動得不行。
“拿錯了拿錯了,是這本,”
凌燃尷尬地將蕭蕭送他的感悟拿了出來。
老叟看了表情果然對了,眉頭舒展,
“是小姐的字!多有怠慢,貴客海涵”,說着衝院子裏擺了擺手。
凌燃沒注意到老叟的手勢,
“無妨無妨,即確認了身份,還請老伯向蕭蕭小姐通傳一聲。”
“貴客稱我何一便是,老叟再多問一句,貴客您的名號,還有您與小姐的關係是?”
老叟看來還是不放心。
這倒是問倒了凌燃,他和蕭蕭什麼關係?想了想,
“我叫凌燃,和蕭蕭是同師門。”
這樣說應該沒錯,自己從老炎頭那學了不少東西,蕭蕭也是師承炎成在,按輩分還是師姐弟呢。
“同師門?好好,凌少俠,請隨我來,裏面請。”
老叟領着凌燃入園內,不忘隨着何九喝道,
“何九,機靈點!”
可憐的何九摸着腦袋連連應聲。
園內極大,種滿了各樣的植物,雖正值炎夏,但走在園中卻是蔭涼無比,十分舒爽。
走了一路,凌燃忍不住問道,
“何老伯可是帶我去見蕭蕭?”
在前領路的老叟聞言,笑着說道,
“凌少俠莫急,小姐幾日前出門,現在未回居內,何一先領您上客房住下。”
蕭蕭不在?
凌燃頓感失望,跋山涉水這麼久居然這麼湊巧,他停下腳步,問道,
“那請問可知蕭蕭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何一倒是不能確定,長則半月,短則三五日都有可能。少俠若是願意可在居內等上些時候,有什麼需要可儘管吩咐何一,小姐回來了何一就馬上通報,可行?”
何一也駐足向凌燃回話。
在這住下嗎?倒也不錯,畢竟自己人生地不熟,還有個丹門盯着自己,自己就在這等着那丫頭回來吧,也不差這幾天,
“那就有勞何伯了。”
“哪裏哪裏。”
何一給凌燃安排妥當後便退下了。
房間一應擺設十分齊全,三餐都會有人送到房中,囑咐凌燃園子大,莫要四處走動,以免被守衛當成賊人誤傷。
凌燃樂得自在,專心在房中養傷。
到了晚間,凌燃正在房中閉目,屋外傳來了“咚咚”地敲門聲,
“是誰?”
門外傳來何九的聲音,
“凌少俠,我們夫人看你來了。”
夫人?哪個夫人?
凌燃推開門,
“是哪家夫人?我不認識什麼夫……人……”
凌燃差點沒被自己的話噎死,門外除了何九,還站着一位婦人,
看着有些面熟,盤着雲髻,姿態優雅從容,
凌燃趕忙打了個招呼,
“夫人好!晚輩凌燃,不知夫人前來,冒犯冒犯。”
方婉輕輕一笑,
“你叫凌燃?”
“是的。“
“與蕭蕭是同門?”
“是的。”
“我是蕭蕭的母親,方婉。”
“是的。啊?不,方夫人好。“
一五一十回答問題的凌燃,在得知眼前這位婦人就是蕭蕭母親的時候,慌里慌張起來。
“呵呵,你這孩子倒是有趣,不請我進去坐坐?”
方夫人掩笑道。
“啥?嗯,哦,您請。”凌燃趕緊讓出身位,請方夫人進來。
“可還住得習慣?”方夫人一邊進屋一邊問道,凌燃跟在後面戰戰兢兢,雖然他也不知道爲什麼。
“習慣,何伯都安排的很好。”
“那就好。”方夫人進屋後便坐下,兩人相對而坐,凌燃緊張不知這方夫人夜間到訪是什麼意思。
房內一時尷尬無聲。
方夫人也不說話,凌燃感覺她正看着自己,只覺得很是窘迫,眼神低看桌面,忽看到茶具,像是抓到救星一般,趕忙端起茶壺給方夫人倒了一杯茶水,
“方夫人請喝茶。”
方婉借過輕輕抿了一小口,終於是開口了,
“炎師,可還好?”
炎師?
“哦!炎老……師他很好,一頓能喫三碗!”
凌燃叫順了口,差點就叫成炎老頭了。
“呵呵,那就好。你叫他老師,卻沒聽蕭蕭提起過你,你是炎師何時收的弟子?”
方婉語氣溫柔,凌燃感覺緊張之情消去了許多,他撓撓頭,
“就在蕭蕭回來之後,炎老……師想讓我學點東西好幫助蕭蕭。”
方婉聞言點點頭,
“真是難爲他,炎師性格孤傲,眼界甚高,除了蕭蕭從未收過弟子,凌少俠一定是一位絕頂天才纔會讓炎師起了收徒之心。”
十分尷尬。
如果說是因爲當時身邊只有自己,炎老頭沒得選才教自己的會不會太尷尬?
“方夫人謬讚了,凌燃受不起。”
“年輕人謙虛點是沒錯,”方夫人點點頭,覺得凌燃看上去十分順眼。
……
算了,不解釋了,凌燃也在這上面糾結了,他問道,
“不知方夫人這麼晚找凌燃可是有什麼吩咐?”
方夫人飲了一口茶,似乎很難開口,半晌,
“凌燃,你既與蕭蕭交好,又是炎師徒弟,那你必定知道今日的何藥居不同往日。”
凌燃點頭表示瞭解。
“但恐怕情況比你所認爲的還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