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誤會，你的僞裝很到位，我並沒有發現你是一個人類，只不過因爲你旁邊的這個小傢伙而已。”
他手上把一直攀附在蘇凡肩膀上的金優拎過來，抱在懷裏，從頭擼到尾。
金優本來還有一點抵抗情緒，等到了攸妍的手上以後，就瞬間軟成了一攤魚餅。
看的蘇凡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的心裏倒是沒什麼緊張情緒，只不過最開始被識破，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你怎麼發現的？”他詢問。
攸妍看到蘇凡並沒有因爲自己的僞裝被拆穿而感覺情緒驚慌，眼睛都閃過一絲讚賞。
他最喜歡的就是面臨危機的時候，臨危不亂的人。
至於蘇凡的疑問……
攸妍笑着朝他身邊有些不敢擡頭的小青年招了招手。
“好久不見啦，小祝覺。”攸妍似笑非笑的看過去。
這下子祝覺是想躲也躲不了了，有些尷尬的擡起頭打了個招呼。
“好久不見，攸妍。”
“我還是更喜歡聽到小祝覺喊我姐姐呢，你母親最近還好嗎？”
“承蒙關心，還好。”
祝覺的心裏有點無奈。
他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因爲自己而暴露身份。
這也確實是他老媽的問題。
他們家向來都有傳統，不會和異族朋友一道出遊，別看他老媽交友遍佈天下，但其實這麼多年以來，能夠真的被他母親當成朋友的，少之又少。
蘇凡看了看攸妍，又看了看蘇凡，眼睛裏閃過一絲瞭然。
雖然他不知道到底是因爲什麼問題而暴露，但得知不是因爲自己的原因，心裏就放鬆了不少，這也說明白夜的僞裝在辨識層面上依舊算是了不得的。
攸妍捋了捋金優亂蓬蓬的頭髮，笑着開口解釋，“我和你的這位小朋友之前打過交道，知道他家裏的一些事情，也知道他不可能和異族一起同遊，所以你們的身份暴露就在這裏。”
隨後又笑着給了祝覺一個眼神，“如果不是因爲他母親不願意和外族通婚的話，恐怕現在他還得叫我一聲小爸。”
小爸？
……這個有些新穎和潮流的稱呼，直接把蘇凡雷了個外焦裏嫩。
他眼神控制不住的飄到了祝覺身上。
祝覺臉色漲紅，連忙解釋：“沒有的事兒，蘇先生你不要聽攸妍胡說。”
“我母親，我母親……”
“總之，沒有的事就對了。”
他想要解釋什麼，但是想想自己老媽那個認臉爲親的態度，又說不出什麼話來。
但凡自己的母親沒有那麼看臉，他都有立場反駁。
要不是因爲母親不願意在感情上分薄，別說是小爸了，三爸四爸五爸六爸他都有了。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強者爲尊的。
而他的母親又是強者中的強者。
如果不是因爲當年生下他損傷了根基，現在也不可能待在一個小小的春城，當一個名不經傳的春城城主夫人。
“蘇先生？原來你不叫白晝，能告訴我你的真名嗎？”
這沒什麼不好的。
“蘇凡，平凡的凡。”蘇凡介紹完自己，提出一個問題，“不是說鮫人族非常厭惡人類嗎？”
攸妍點點頭，認可了蘇凡的說法，但是又給出來了一個略微有些不同的答案。
“鮫人族厭惡人類的說法，可以說是對的，但又算不上完全準確。”
“你覺得特地來到蔚藍之海，不顧及這個傳言，不顧及自己生命的人，能有什麼好心思？”
攸妍似笑非笑看了一眼蘇凡，“人類都是貪心的，費盡千辛萬苦來到這裏，所圖的要麼是錢財，要麼是利益，希望能夠從蔚藍之海中獲得滿足。”
“這樣的人類別說是我們鮫人，就算是其他的海族也不可能不討厭。”
“但是對於一些品性尚可的人類，鮫人族也不會做到趕盡殺絕……更何況強者不管是在什麼地方都有特權，如同你一般的強者在我族，哪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也會得到應有的禮遇。”
攸妍一口氣說完，把金優掛在自己肩膀上，沒看他從哪裏掏，就拿出來了一片看起來有些奇形怪狀的魚乾。
他把魚乾拿出來的時候，扒在他肩膀上生怕自己掉下去的金優立刻臉色一震。
“喫！”
她的小奶牙費盡千辛萬苦擠出來了一句話，令人有些哭笑不得，說出來的第一個字兒竟然是喫。
攸妍從善如流的把這一片魚乾塞進她的嘴巴里，又在尾巴上擼了兩把，換來小公主一個略微有些兇狠的眼神，才悻悻的停住手。
“前面就是王的宮殿了，你們自己進去吧，我就不去了。”攸妍停在宮殿門口，他百無聊賴的往旁邊柱子上一靠，“一天到晚的真是夠了，面對着他那張臉不煩也要煩了，你們誰愛去誰去吧，小公主就借我玩一會兒。”
不得不說，這位長老對待自己族羣的王的態度，真的令蘇凡感覺有些驚訝。
祝覺嘴角抽了抽，倒是習以爲常。
他之前和自己的母親一起來過這裏。
也在這裏短暫的居住了一段時間，瞭解到的自然會比其他人知道的多。
比如說，鮫人族熟悉起來，其實大多數都是魚中哈士奇一樣的性格……
又或者說，鮫人族不僅顏控，而且性格還非常兇殘，不是人們所理解的戰鬥力上的兇殘，而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兇殘。
總而言之，一言難盡。
蘇凡感覺攸妍的話有點兒奇怪，但也沒有多在乎，踏步走到了宮殿裏。
這裏修飾的富麗堂皇，充斥着異族的氣息風情，在最上面的王座裏，坐着一個金髮垂在地上的男人。
他有一雙鎏金的眼眸，彷彿是下凡的神子一般，看到蘇凡的瞬間，鼻尖微微動了動。
隨後，語調感嘆的開口說：“果然，祭司預測的分毫不差，異世之人，你對於我們這個世界的天道有什麼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