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願意”,薛琅靜連忙點頭。
雖然工錢少了些,但誰讓這地方不好找工呢,有總比沒有好。
不過還是得問下具體的價錢,“請問掌櫃的,這工錢要如何算?”
婦人問她,“姑娘是做長工還是短工?”
薛琅靜回道,“短工。”
“若是短工,碾糙米四十斤十八文,精米四十斤五十文,粗麪四十斤十七文...”
這婦人便熱情地將自家各種糧食的加工費用全都報了一遍。
能穿成這樣的女子,一看便是女獵戶、能力者,力氣肯定大,一人怕是能抵好幾人呢。
如今磨坊裏勞力缺的不行,看到這樣能一抵幾的人過來應招,婦人想不熱情也難。
對於磨多少糧食該給多少錢,薛琅靜並不如何清楚,畢竟自己此前從未拉過磨。
不過聽那位熱心的嬸子的意思,怕是一個普通勞力每日也就能磨個四十多斤吧。
說是每日二三十文,但基本都是誇大了的,並且不是她一個散工的價錢。
因此,在琢磨了會兒兩位婦人說的數額之後,薛琅靜心中便已有數。
看來這銀子不好掙吶。
若是抗麻袋之類的,只要不是太瘦弱,每日能掙個三十文總有的。
但是換成給磨坊純出勞力,便是二十文左右。
差了好多呢。
唉!
想到此,薛琅靜心中忍不住嘆了口氣。
只是嘆完氣,她還是得接受這份工。
但在做工之前,她得問清楚,“掌櫃的,那我現在可以馬上上工嗎?”
“當然可以,對咱來說,那是越早越好”,這位婦人也是實在人。
“可是,咱還得喫飯呢,做到一半,能中途出去喫午飯麼?”對薛琅靜來說,天大地大,都不如喫飯大。
婦人想也不想便道,“這哪能讓你出去喫呢,姑娘若是在咱這做一整日工,那咱包你午飯,只是都是一般的喫食,大概是好不到哪裏去罷了。”
對此,薛琅靜尷尬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啥,掌櫃的,咱喫的有點多,至少得五六人的份兒。”
“額,這個...”
這樣的食量,咱供養不起吶!
想是這般想,但是自己這話都說出口了,難不成立馬推翻?
婦人很是糾結。
但幸好對方主動說了,“那要不這樣吧,掌櫃的午飯給咱燒兩斤肉,再多些飯,抵二十五文工錢成不?”
她這話一出口,整個磨坊內所有人的眼神都齊齊投向她這邊。
那眼神中皆是不可思議。
且都含着同一個意思。
我沒有聽錯?你真的要一頓飯喫掉普通人一日的工錢嗎?
面對衆人的‘質疑’,薛琅靜只得憨憨地撓撓頭,“這個,咱一天不喫肉,身體扛不住消耗,實在是...”
也是那婦人反應最快,“理解,理解,姑娘是能力者吧?能力者消耗大,應當的,應當的。”
“那就這樣說定了?”薛琅靜向她確認。
婦人自是答應,“成,就這樣,你先上工,等午飯到時,我喊閨女去給你買肉。”
在她開始拉磨時,磨坊裏的其他人便都都停下了手上的活兒過來圍觀,包括那位帶她來的婦人。
難道碰到一位能力者,衆人自然都想瞧瞧能力者拉磨與他們普通人有何區別。
更確切地說是想看能力者的力氣有多大,磨拉得能有多塊。
然後,他們便親眼見證了那奇蹟。
只見那笨重的石磨在她手上跟沒丁點重量似的,一個女子一隻手就能輕而易舉地推着手柄跑。
請注意,不是推着走,而是推着跑!
且推着那麼重的物體,跑的竟然還不比普通人空手跑要慢。
就見她一手推磨,一手拿着軟刷,在跑步過程中,不斷地用刷子將磨盤上的麥子掃入磨眼中。
而他們竟然看不清她用刷子掃麥子的動作,只能看到一個殘影。
跑着跑着,兩手突然一換,原本推在手柄上的右手換成了左手,而那右手則極爲精準地伸到邊上裝着麥子的木桶裏去,抓住裏面的瓢,舀起一瓢麥子。
接着,雙手又是一換。
至於交換的細節,自然便是推磨的左手鬆開手柄,右手上的瓢以極快的速度轉移到左手上,再次改成右手推磨。
轉移瓢子的過程中,力道掌控的也是極爲精妙,在如此快速的轉移中,那瓢子竟然未撒出一粒麥子。
換手過後,一邊推着木柄跑,一邊將瓢子裏的麥子倒在磨盤上,隨後將其扔回木桶中,繼續邊推磨邊用刷子將新倒入的麥子掃入磨眼中。
而那軟刷,在她雙手交換動作的過程中,始終貼在她左手掌心處。
待磨盤下面已經裝了不少粗粉時,便用手中還未扔掉的瓢子,將其舀到另一個木桶當中去。
當然,以上這些動作,圍觀衆人都未看清楚,最多隻能看到殘影。
更神奇的是,她在將那粗粉舀出來時,竟然都不用停下。
他們只看到那原本空蕩蕩的桶中多了不少粗粉,地上竟也沒有灑出丁點粉末。
這一操作,簡直驚呆了衆人,能力者都是這麼拉磨的嗎?
姑娘誒,你究竟是在拉磨,還是在給咱表演哦。
也太能耐了吧!
這便是衆人的心聲。
而那女掌櫃,似乎也明白了這位姑娘敢喫這麼多的底氣。
人家能喫這麼多,是因爲人家能掙啊!
纔不過半個時辰,一桶約四十來斤的麥子,便全都給她磨成了粗粉。
她纔拿過篩子,去篩粗粉。
那粗粉篩下去的便是粗麪粉,留在篩子上的還需要再次倒入石磨中碾磨。
而這時,那磨坊中的年輕婦人便出門給她買肉去了。
好不容易招到一位勞力,且能提供的勞動力還這麼足,他們必須得籠絡住纔行。
反正這買肉的銀子也不用自家出。
很快的,午飯時間便到了。
到此,薛琅靜一個多時辰,便磨出了五十來斤的粗麪粉,能抵得上別個至少一日的工作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