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那樣的生活有多苦,有多累,我不希望你活的這麼累。”溫知瑗開口,“以前你要爲東夏考慮,來到了西楚你要爲我考慮,你永遠都在爲考慮,何時才能爲自己着想呢?”
蓮止無法回答溫知瑗的這個問題:“我從小就身不由己,就像你說的,隱藏情緒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可是今天,我打破了這種習慣,可是我心裏更難受了,比我將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更加難受。”
溫知瑗抱住了蓮止:“蓮止,不管發生什麼,我永遠都會站在你的身邊。我能感受到你的情緒,可是你卻一次次地推開我,什麼都不肯告訴我,蓮止,相信我一次,好嗎?”
蓮止的手慢慢地放在了溫知瑗的背上:“阿瑗……”
再一次,蓮止喊了這個名字,她放下了心中所有的警惕,第一次想要真正地去相信一個人。
其實,從蓮止將自己的名字告訴溫知瑗的時候,就已經向他打開了心門。
阿瑗兩個字太過於沉重,溫知瑗知道讓蓮止卸下心防有多難。
“我帶你回去,好不好?”
“好。”
……
回到了東宮,溫知瑗看着蓮止歇下了,他就一直守在霜雲殿外,不曾離開。
霏雲看到溫知瑗還在守着蓮止,問道:“太子殿下還不回去嗎?”
溫知瑗看到是霏雲,搖了搖頭:“太子妃今晚的情緒不太對勁,本王在這裏守着,也放心。”
“是。”
“霏雲,你覺得太子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霏雲想了想,回道:“奴婢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太子妃好像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安靜,好像誰都走不進她的世界。這樣的太子妃應該是一個冷血的人,可是她會力所能及地對身邊的人好。很矛盾,但奴婢很喜歡太子妃,有時也會很心疼這樣的太子妃。”
“是啊,她總是想要保護自己身邊的人,可是她忘了自己也可以被別人保護。”
“太子不是一直在保護太子妃嗎?”霏雲突然說了這麼一句,溫知瑗一愣:“本王做到了嗎?”
“太子做的很好啊,奴婢能夠感覺到,太子妃是很信任太子的。”
聞言,溫知瑗淺淺一笑:“希望,本王能永遠值得她的信任。”
……
弘正殿這邊持續到很晚才結束,溫知譽還留着幾分清醒,被侍衛汀白扶着回了新房。
溫知言被述白攙扶回去的時候,整個人都是不清醒的。
述白有些奇怪,溫知言的酒量很好,按理來說,今天喝的酒不至於讓溫知言醉成這幅樣子。
賢妃看着述白扶着溫知言出了弘正殿,臉上閃過笑意:“湘兒,都打點好了嗎?”
“娘娘,您放心,不會出任何問題。”湘兒回道。
述白一路扶着溫知言往回走,走進宮,準備扶着溫知言往新房走去,就被一個嬤嬤攔住了:“喲,這新婚之夜,你怎麼還跟着呀?”
述白是一個年輕小夥子,被嬤嬤這麼一說,有些尷尬地問道:“我不能送大殿下去新房嗎?”
“這種事交給奴婢來就好,你這麼個大小夥子進去了,讓新娘子怎麼辦啊?”
述白知道這裏是溫知言的地方,想來不會出任何問題,就把溫知言交給了嬤嬤:“麻煩嬤嬤送大殿下回房間。”
那嬤嬤笑着扶溫知言往新房那邊走去:“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述白見嬤嬤扶着溫知言過了拐角,就轉身回去休息了,述白剛走,那嬤嬤就扶着溫知言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溫知言躺在牀上,感覺自己越來越熱,他模模糊糊地褪去了衣服,突然碰到了身邊的人。
溫知言不太清明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來今天是自己的新婚之夜,旁邊應該是齊昭玉。
身上越來越熱,溫知言好不容易恢復的清明又散去了,他聞到了一陣熟悉的香氣,幾乎是習慣性地翻身覆上了身邊躺着的那個女人身上……
“江千暮,你如果嫁給他,你一定會後悔的。”溫曦澤憤怒到順手將桌子上的硯臺砸了出去。
“江千暮,你明明知道朕對你的心意,你就不能留在朕的身邊嗎?”
江千暮沒有回答他,只是徑自往外走去,溫曦澤怒道:“朕不許你離開皇宮半步。”
可是江千暮往外走的動作並沒有停下,溫曦澤趕緊去追:“朕錯了,你快回來了吧……”
可是江千暮越走越快,溫曦澤根本追不到她,直到最後徹底看不到江千暮的背影。
溫曦澤猛然從夢中驚醒,他環顧四周,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小全子聽到了溫曦澤的動靜,立刻進來服侍:“皇上,您醒了。”
溫曦澤將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放到了旁邊:“朕剛剛睡着了?”
“奴才看皇上是太累了,所以沒有打攪皇上。”小全子說着將醒酒湯放在了溫曦澤面前,“皇上,您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用了這碗醒酒湯,明天早上醒來不會難受。”
“你倒是細心。”溫曦澤喝下了這碗醒酒湯,感覺整個人都舒坦了不少。
小全子問道:“皇上,要不要到牀上歇息?”
溫曦澤搖頭:“你陪朕說會兒話,朕剛醒,不是很困。”
“奴才叫李公公過來陪您說說話吧。”小全子推脫,溫曦澤沒有同意:“你人都在這裏,還不能聽朕嘮叨幾句?”
小全子這才留下了,溫曦澤問道:“小全子,你說人老了,是不是就會想起以前的人?”
“皇上,這想起以前的人怎麼能說是老了呢?奴才還年輕,也會時不時地想起早已過世的雙親。其實這不是老了,只是將那些人放在了心裏。”
“是嗎?”溫曦澤已經許久沒有夢到江千暮了,可是今天他又夢到了她,夢醒之後,心似乎還是一陣鈍痛。
小全子回道:“皇上,今天兩位皇子大喜之日,您作爲兩位皇子的父皇自然是開心的,人這一生,遇到大喜之事不都會心有所感嗎?”
“聽你這麼說,朕心裏舒服了一點。”溫曦澤站起身,“大約是什麼時辰了?”
“子時已過。”
“都這個時辰了,你還在這裏守着?”
“奴才自然是要守着皇上的。”
“罷了,朕還是早些歇息吧。”
溫曦澤走向龍牀,小全子立刻伺候溫曦澤睡下了。
小全子看着溫曦澤閉上了眼睛,慢慢地拉下了牀幔,在心中思索着,溫曦澤到底是想起了誰?
新房中,齊昭玉終於忍不住,一把紅蓋頭扯下來:“這麼晚了,爲什麼大殿下還沒有來?”
意濃和昕橙一直陪着齊昭玉在新房等着,這都已經過了子時,溫知言還是久久未至,未免也太奇怪了!
“王妃,奴婢之前打探過了,弘正殿的晚宴已經散了,按理來說,大殿下應該早就過來了。”意濃說道。
齊昭玉累了一天,她蠻橫地說道:“不管了,趕緊把這發冠拆下來,重死了。”
昕橙不敢不聽齊昭玉的話,便先爲齊昭玉拆下頭上的發冠,又看了一眼意濃,意濃立刻明白了昕橙的意思:“王妃,您一定餓了吧,奴婢去小廚房爲您尋些喫的過來。”
“去吧。”齊昭玉回道,意濃立刻下去,不過她並沒有去小廚房,而是直奔未央宮,在這種時候,肯定是要先找到大皇子,讓皇后去找溫知言是最合適的。
齊昭玉解下了發冠,感覺自己舒服了不少,擡腳便要出去,昕橙立刻攔住了齊昭玉:“王妃,您這是要去哪裏啊?”
“既然大殿下現在還沒有過來,本王妃自己去找他。”
“王妃,哪裏有新娘子在新婚之夜自己去找人的道理,您在這裏等着,奴婢爲您去尋大殿下。”昕橙勸道。
但是齊昭玉向來驕縱慣了:“昕橙,本王妃說了,要自己去找。”
齊昭玉說完這句話,就一把將昕橙推開了,直接出門了。
昕橙沒有辦法,只能先追了上去,她根本就攔不住齊昭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