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回去了?”陸雲瑤脣色疼得發白。
墨長決搖頭。
“那殿下喝的酒中到底有什麼?咱們也不再追究了麼?”
陸雲瑤還想着這事兒呢。
墨長決卻不好告訴她,他身體的反應早在知道她受傷的時候,便給嚇回去了。
本來就只喝了一口有問題的酒,很輕易便能壓回去。
“無妨,你背上的傷要緊,咱們先回去。”
墨長決扶着她上了馬車,一路平穩得回了平西侯府。
他們倒是回去的悠哉,別院中卻是已經亂成一團。
平西侯夫人與各位貴夫人說這話,笑着提起別院中引了水,修了一處不小的湖,還從宮中移植了蓮花,景色倒是甚美。
六公主帶着年輕人們歡歡笑笑,她們這些命婦倒是無聊。
聽了這話,便提起了興致,想去的便邀請了交好的夫人,一起往那邊去。
“湖上還修了個亭子,這倒是雅緻。”其中一位貴夫人指了指湖中心的六角亭子。
“那邊有橋,不如上去看看吧。”
僕婦們簇擁着幾位貴夫人,順着橋往湖中心走。
剛剛走近,微風拂過,六角亭子周圍掛着地紗幔悄然飛起,露出裏面的景色來,隱隱看見兩個人疊在一處。
“哎呀。”一位貴夫人用帕子捂了眼睛,驚呼出聲,退了兩步。
平西侯夫人故作驚訝,“怎麼了?”
見着裏面景象的幾位都讓人往後退,偏偏平西侯夫人實在好奇,拿了搖着的團扇把子去挑帷幔。
裏面的景色徹底暴露在衆人眼前。
平西侯夫人嘴角笑容愈發加深,剛想大聲呼出裏面兩人的名字,卻被另一人搶了先。
“那不是平西侯二公子麼?”
“什麼?這不可能!”
平西侯夫人笑容那還維持得住,大驚之下往裏看去,見着自己兒子的面容,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夫人!”
眼見喬氏暈倒,煙蘿驚呼一聲趕緊去扶。
身後的僕婦纔看不清裏面發生了什麼,只見人暈倒,喊道:“快來人吶,侯夫人暈倒了。”
“閉嘴!這等事情如何能聲張。”
“快去將六公主叫來。”
“不可,六公主還未出閣,怎能讓她處理這等事。”
“姐姐,這裏你身份最高,便由你先做主吧。”
幾位貴夫人管住身邊的僕婦,商量了一番,這纔將局面穩定下來。
只是紙包不住火,在場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平西侯夫人暈倒一事是瞞不住的。
而這等醜聞,終究在賞花宴結束之後,也慢慢地,悄悄地流傳了出去。
那幾位貴夫人又不是喬氏的手帕交,不會替她保守祕密,若是朋友想要替女兒找婆家,考慮到了平西侯府,她們自然會提點一二。
風聲就是這麼傳出去的。
喬氏病了一場,氣得。
可她就算是病,來自老夫人和平西侯的訓斥也是逃不過的。
老夫人雖然更疼愛大孫子,可二孫子也是心頭肉,出了這等事,外面風風雨雨的都在看笑話,將來還如何找親家?
老夫人當即把喬氏的管家之權給奪了,一半自己握着,一半給了後院的陶氏。
饒是陶氏是喬氏一手扶上來的,聽聞自己沒了管家之權,喬氏如何能不氣不急?
得,病上加病,更虛弱了,直直在房中臥了半月,才勉強能起身。
請了陳大夫過來看診,囑咐道:“夫人氣急攻心,又憂思傷神,只吃藥治標不治本嗯,得放寬心纔行吶。”
喬氏無力揮手,讓齊姑姑將陳大夫送出去。
放寬心?
中饋沒了,兒子的婚事吹了,如何還能放寬心?
沒氣死就不錯了。
“那蔣珮兒不是在世子那邊,怎麼會一同到了京郊別院,還與安兒……與安兒出現在一處?”
喬氏將藥碗砸了,碎瓷片差點崩到跪着的齊姑姑臉上。
齊姑姑也是老淚縱橫,“夫人,奴婢是看着您長大的啊,怎麼會反水去幫世子?此事老奴是真的不知啊,絕沒有偷偷帶上她,陷害二公子!”
喬氏滿面怒容,“你這老貨,還裝!此事我就與你和煙蘿說過,剩下的人都不知情,煙蘿那日一直與我在一處,只有你齊淑慧不在我身邊,除了你還能有誰?我當你爲何說那蔣珮兒的好話,原是打得這個注意!”
“我待你不薄,齊淑慧,世子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那麼幹脆就倒向哪邊?我喬玉晴那裏對不起你?”
簾子一掀,一人沒有通報便進來。
喬氏剛要罵他個狗血噴頭,擡頭卻是一愣,“安兒?”
她忍不住站起身,臉上有些羞愧,“都是爲孃的錯,爲娘不敢生出這等心思,沒能扳倒世子,卻害苦了你啊。”
喬氏瞭解自己的兒子,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更不用說是在六公主辦的賞花宴上,半個京城貴族夫人的聚集地。
喬氏親眼見到那一幕的時候,驚訝地暈過去了。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兒子會出現在那裏,明明應該是世子的。
這到底是誰做的,她心中自然知道。
可憐她的安兒,回來之後一直將自己關在房間,茶飯不思了三日。
此次見到他,瘦的都讓她這個生母認不出來了。
喬氏眼淚瞬間就忍不住了,抱着他痛苦,“都是世子,若不是他,你也不會如此!”
齊姑姑見二公子來了,也忙爲自己辯解:“老奴真的沒有將蔣珮兒帶過去,定是世子早就知道夫人想法,所以帶上了她,就是爲了陷害夫人與二公子啊!”
墨長安面無表情地將自己母親扶正,掀起長袍,跪在了她面前。
碎瓷片立刻便紮在了他膝蓋和小腿上,滲出血跡。
喬氏驚慌失措,想要拉他起來,“安兒,你這是做什麼?”
“珮兒是我帶過去的。”墨長安道。
“什麼?”喬氏根本不信,“安兒,你在說什麼,此事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