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詞的陸雲瑤很是無語,誰恃寵而驕了?
“陸姐姐,世子寵你,可你若不分尊卑,可有人要說你不懂事兒了。”柳兒認真道,“雖然世子不是好人,總歸是主子,陸姐姐還是給他點面子吧,別鬧得面上不好看,你說是不是?”
沒想到竟然被柳兒給教育了,陸雲瑤表情難以言喻,半響,才被柳兒用懇切的表情看着,點了頭。
“那我就放心了。”柳兒道。
陸雲瑤把梳妝檯上的花瓣收起來,扔進了妝奩裏,她要好生保管好這個證據。
她已經完全確定,這絕對是墨長決對她的報復,報復她給他喝醋。
若是別的報復也就算了,可他竟然拿女孩子最注意的外表開玩笑,就太過分了。
饒是陸雲瑤這樣不怎麼注意儀容的很,知道自己頂着這樣滑稽的髮髻招搖過市,事後也是羞憤無比。
你等着!
老夫人那裏雖然去過了,墨燃和喬氏是沒事兒了,可身爲長輩,還要回自己院子裏,接受晚輩的問安。
午後,墨長決與墨長安去了主院請安,給墨燃和喬氏拜年。
行過大禮後,墨燃點點頭,臉上帶着笑意道:“決兒去年終於有了出息,這麼多年也是不容易,我也能跟你母親好好訴說了。”
在他身邊坐着的喬氏,面色有些僵硬。
很顯然,這個母親指的不是她,而是墨長決的生母虞氏。
大年初一,墨長決也不想鬧什麼幺蛾子,也沒跟墨燃紅臉,只是淡淡點了點頭,“容兒子等會兒告退,還要趕着時辰,去給母親上柱香。”
墨燃允了。
喬氏暗暗惱怒,在她面前,這父子倆懷念故人,當她是什麼?
她只能親手將自己兒子扶起來,露出自豪的笑容道:“安兒不必多禮,你我是親生母子,用不着這些虛禮。”
等墨長安坐在墨長決後座,喬氏故意詢問道:“轉過年去,秋闈就要到了,咱們安兒可是要考舉人的,課業都如何了,可否喫力?”
墨長安垂首,道:“勞母親擔心,兒子功課還好。”
喬氏抿嘴笑道:“你這孩子,在你父親和大哥面前,還謙虛什麼,年前小考不還得了第一?”
墨長安笑得有些靦腆。
墨燃驚訝道:“真的?此事我怎麼不知?”
喬氏語氣幽怨,“侯爺只顧着開心他大哥入金甲衛之事,哪裏還將我們娘倆放在心上。”
不過抱怨歸抱怨,喬氏目的不是惹墨燃生氣,而是討他歡心,便對兒子道:“安兒,還不將你的課業拿出來,給你父親看看。”
墨長安遣自己的小廝去文修院拿,一會兒便回來了。
墨燃見到了排名第一的答卷,很是滿意地點頭,“咱們家終於出了個走科舉之路的。”
大晉重文輕武,縱然武將有兵權,可在天平年間,根本無用武之地,只能憋屈地窩在京城,當一個小小的武官,抓抓賊,巡巡邏,實在大材小用。
他喫夠了武將的苦頭,十分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出個出息的文官,他們家也好過些。
喬氏笑道:“這是自然,侯爺子嗣雖不多,卻是各個都有出息。”
一家人正說着話,林管家敲門進來,道:“侯爺,有客人到訪。”
年節各家常有人走動,墨燃問了來人身份,起身對喬氏抱歉道:“說好陪你的,不過實在有事。”
“無妨,侯爺去忙吧,妾跟兩個孩子說說話也好。”
兒子得了讚揚,喬氏異常地很是乖巧,沒有鬧事,墨燃鬆了口氣,還挺慶幸她沒扯着嗓子叫喊,讓他不許去。
墨燃離開後,墨長決起身,也想要告辭,卻被攔下了。
“大過年的,來都來了,這麼急着走做什麼,就不能咱們一家人好好坐下,說說話麼?”
喬氏像個溫婉的繼母一樣關心着墨長決。
一家人?
墨長決挑了挑眉,“夫人,我還急着回去給母親上香,怕是不變打擾。”
“按理來說,我身爲繼室續絃,也該給姐姐上柱香,世子若是不嫌棄,可以等我一塊兒去。”
喬氏竟然這樣都沒翻臉,還是一副溫柔婉約的模樣。
墨長決看着她的笑容,很是打了個寒顫,本來想直接走,到頭還是坐了下來,想看看她到底耍什麼把戲。
“對了,世子身邊怎麼不見人伺候,雲瑤和青雲都沒來麼?”喬氏像是才注意一般,聽在墨長決耳中,卻是警鈴大作。
墨長決轉了轉大拇指上戴着的扳指,這是他近來才養成的習慣,笑道:“青雲在裕華院看家,雲瑤倒是來了,只是留在外面,沒讓她跟進來。”
“怎麼不讓她進來的,一個小姑娘,在外面再凍壞了怎麼辦?”喬氏趕緊讓人將她帶進來,又對墨長決責備道:“你這個當主子的,也不知道憐香惜玉些。”
墨長決挑了挑眉,沒說話。
等下人將陸雲瑤帶到時,喬氏就知道他爲何不心疼了。
看着陸雲瑤身上裹得圓滾滾的,喬氏勉強笑道:“雲瑤,你這樣穿,不熱麼?”
她裏面就穿了夾襖和襖裙,外面裹着一整條狐狸毛斗篷,看着油光水滑,很是名貴。
喬氏總算也嚐到了昨日她閨女的心態,墨長決未免也太寵着陸雲瑤了,不過是個婢女,身上穿的這麼貴重。
身爲侯夫人,她好東西見多了,不會稀罕她身上的,可是見着這樣的好東西只穿在一個奴婢身上,也不免眼疼。
“見過夫人,給二公子請安。”
陸雲瑤行禮的時候,屈膝都不是很順利,勉強彎了下膝蓋,起身道:“外面風大,這身很是禦寒,雲瑤不覺熱。”
實話是她快要被熱死了,她懷裏還被墨長決放了幾塊暖玉,因爲他非要帶她出來,卻又不放心讓她跟着進來喬氏這裏,便讓她在門口等,又怕她凍着。
多番擔心之下,就把她打扮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