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販夫全神錄 >第027章 黃河故道
    李瑤香用什麼鎮住了幾位?

    她卻頗善霓裳之舞。但見她:

    身着天藍薄綢長裙,擰腰轉踝,宛如九天仙女靈動。

    腰繫桃紅絲綾束帶,酥胸翹臀,哪像一子人母姿色。

    玉頸輕旋,粉肩翹聳,舞姿恰似丹青,彩繪松齡鶴仙。

    蔥指輸電,藕臂飛蛇,妙手正像淡墨,素描梅愛蘭戀。

    她和着公猛琴音、牧雨仙歌、繚相神笛、高之劍舞,頃刻間滿室生香。五人互動,個個才藝絕倫,宛如五仙薈聚,叫人歎爲觀止。

    數曲歌舞既畢,李瑤香輕舒妙手,擦去微微香汗。要去內室換衣,不小心腳下一鬆,仙軀崩翻。恰在高之面前,被急忙扶住。她微撩鳳目,一束穿心亮光抵入高之腦際。

    高之輕摩她蛇腰,微微輕語:“小母瑤香,果有奇香。”

    李瑤香顯得嬌羞異常,急忙起身,飛入內室。哪像個三十八歲人母,卻似個二八佳人,真正令人駭異非常。

    翌日一早,公猛本要陪定望凌通看大伾山鎮河大佛,到前堂看,黎陽縣又有公幹。回到家中,正在躑躅不決。

    李瑤香看他表情,知他公務纏身,立即補臺:“你有公務在身,叫我陪他去看大佛和黃河故道。”

    “母親所說,恰好爲子解圍。”公猛吩咐一個丫鬟跟定。

    牧雨也見過了四哥,洗漱、用飯畢。別過二哥,縣令大人。打馬還奔白馬渡口,往登州送信。

    望凌通一行,由李瑤香帶着,出了縣署,到東山。這裏就是大伾山大佛。這尊大佛,被稱之爲八丈佛爺七丈廟。佛頭比廟還高一丈,乃天下奇觀。

    民謠:八丈佛爺七丈樓,佛爺坐在坑裏頭。也是說的這裏。

    這尊是一軀善跏趺坐式大型彌勒佛像,屬於天寧寺。雕鑿於十六國時期羯族首領石勒所建的後趙。是爲了鎮黃河,除水害,在天竺高僧佛圖澄的主持下修建的。

    李瑤香一路講着,就到了近前。

    但見彌勒佛像,面龐方頤,豐滿適中。目平視,脣緊閉,挺兩肩,表情莊重。左手覆膝,右手曲肘前舉,示無畏印。坐四方墩,腳踩仰蓮,腳面平直,五趾平齊。

    舉目上望,果然高偉。凡夫俗子,難窺全貌。

    這尊彌勒大佛,比嘉州大佛的高度雖略遜一籌,但年代更爲久遠。嘉州大佛乃我大唐開元初年開鑿,歷時九十載,於貞元末始告完成。至今不過十年之間。而這尊大佛,距今已四百六十年。

    過了天寧寺,迤邐登上大伾山頂。向東而望,黃河故道赫然眼前。再向東,極目遠眺,當今的黃河由南向北,浩浩湯湯,波濤翻涌。

    看了大伾山歷朝歷代無盡的碑文,迤邐下山。到了黎陽縣城,已經正午。於是入肆市,找一家酒肆,一行隨意點些菜,略微喝點酒佐餐。

    餐飲已畢,打問午休的地方。肆主將他們讓進裏面,到後院,有東西廂房若干,都可以歇息。

    望凌通在想下午的安排,李瑤香過來:“望司馬,上午看得怎樣?”

    “對於黃河故道略有印象,要防治河汛危害,還必須深入探求。下午要找黃河故道附近百姓,細緻晤談。”望凌通將打算說出。

    “望司馬登山半天,絲毫不倦,看你精力旺盛,不知望司馬年庚幾何?”李瑤香說着,坐在臥榻之上。

    “裨將虛度二十六春,敢問夫人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望凌通見她話題拐彎,想來公務也就那麼幾句話,又是午休時刻,哪裏還不放鬆。

    “莫要叫我夫人,直叫瑤香即可。不知司馬有何見教,儘管說來。”李瑤香秀目來撩。

    “自打懷子至今,一直這樣孀居麼?”望凌通單刀直入。

    這句話頓時戳了她的心窩,霎時淚珠涌出:“不孀居還能怎樣?”

    望凌通忽然想起什麼:“裨將有一個心思,卻可以救你。”

    “說來聽聽。”李瑤香頓時來了興致,靠他這邊近一些。

    “軍中驍將,不知能否中意?如果可以,裨將設法成全。只恐公大人那裏面上難堪,耽誤了你的妙意。”望凌通真誠相告自己所想。

    李瑤香定神看看他,說道:“他那裏也該知道爲娘苦楚。他平日很是貼心,應該可以說動。”

    提到說動,望凌通鼓掌道:“有了,有了。到時候請薛尚書出頭,他來說動公大人,應該沒有不成的道理。”

    李瑤香當即眼前一亮,感動不已,頓時倚在望凌通肩頭:“一定要看個像你這般英勇健壯的。”

    望凌通看門外無人,過去關了房門,可憐她悽苦,順意她依偎。

    午休過後,望凌通對李瑤香曰:“下午恐要跑得遠些,於路辛苦,怕你難以喫消。還是送你回縣署,我們自己去。”

    李瑤香當胸捶他一拳:“就是要跟定你,像適才累死也心甘。”

    “李夫人,咱準備出門了。”望凌通點住她準頭。

    “大唐女子,皆知大計不避家奴,陰私入於地府。”她果有男子擔當。

    望凌通無奈,由她跟定。叫了伍長,牽馬出來。一行並不騎馬,曲折向黃河故道而去。

    到了黃河故道,一些地方已經成了田畝、樹林、村莊。

    看見村莊,望凌通大喜過望,急忙要上馬,卻猶豫不定。

    伍長知他爲了李瑤香猶豫,往前一步,稟道:“大人,我五個騰出一匹,讓李夫人乘騎。”

    “這樣也好。”望凌通過來牽一匹馬,繮繩遞給李瑤香。問道:“不知李夫人敢上馬否?”

    李瑤香並不答話,拿過馬繮繩,飛身而上。又將丫鬟拉上去,只見她雙腿一磕,已往前走了。

    到了前面村子,望凌通下馬探問。這裏的老人家紛紛說,黃河故道除了這一帶寬大的,再往東,接近當今黃河約十里二十里左右,還有黃河小道。

    所謂小道,應該是過去黃河流經黎陽時,決口出現的岔道。但也一路隨着黃河故道往前流,不知幾百裏後,又匯到一起。

    這一說,望凌通眼前頓時一亮。忙問黃河小道怎麼走過去。老人們指指點點,直接往東,朝着現今黃河過去,一定能找到。

    望凌通爲什麼對這個小道突然很感興趣?

    既然古黃河可以有小道,爲何今黃河不能有小道呢?這是給他的第一靈感。再者說,距離今黃河很可能不遠,必然方便薛尚書決斷。

    黃河西邊雖然是衛州地界,歸魏博軍管轄,那也無妨。薛尚書一定會憑藉個人魅力將工作做通。

    越想越覺得這黃河小道,就是薛尚書治黃的突破口。馬越騎越快,沿着平原上的種種岔路,一路飛奔。

    一直往東,約略一個時辰,曲曲彎彎拐到了一處沙地。仔細看,沙地蜿蜒向北,不知多遠。這應該就是黃河小道。又走了一陣,看到一個小村。經探問,果然是黃河小道。

    望凌通大喜過望。打馬飛奔,沿着黃河小道一路往北。好遠啊。

    李瑤香打馬趕上,高喊道:“大人,看黃河走勢,如果按河東滑州作比,再往前,即將跑出滑州。”

    “妙啊,李夫人,有辦法了。”望凌通興奮莫名,高聲應道。

    “我們再往東跑一陣,看看距離黃河有多遠?”李瑤香指一指東方。

    “李夫人所說,恰合我意。走。”望凌通馬鞭朝她的馬尾打去。

    “好你個望大人。”李瑤香也將馬鞭抽打他的坐騎。

    兩人哈哈大笑,往東飛奔。伍長帶着四個卒子,也飛奔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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