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販夫全神錄 >第135章 搏命五岔口
    漆雕又一手揮動烏金崩雲梃,一手“倉啷啷”抽出昆吾雌劍。

    高聲喊道:“四哥,曉得了。有五雷神將衝陣,萬無一失。衝啊。”

    哥舒容、劉錄、唐揮、郭駿、文應班等也都大喊:“遵令。”

    文烈的叫聲,震得左近村民紛紛躲避,好像他的吼聲會砸翻自己。

    只見他倒騎飛馬,尚且氣定神閒。果然是五雷神將,這威勢叫人毛骨悚然。可嘆他昔日錯跟了吳元濟,埋沒了滿腹韜略。

    今天,要在兵部侍郎面前,展示他的超絕本事。但見他略一翹腿,身形轉向前面,第一個衝向張難堡。

    韓愈沒有看走眼,叫他當主將,的確意義非常。就這一聲如雷暴叫,頓時激起所有人的鬥志。包括韓愈在內,頓時抖擻精神,毫不畏懼。人的精氣神一旦被激發出來,那股子勁道,真的會叫鬼神皆驚。

    後面的安唐上將文應班也是如雷巨吼,緊隨父親。哥舒容大喊大叫,緊緊跟隨。漆雕又怒目圓睜,率隊也飛馳跟上。

    張難堡街道兩邊的人戶,一看這一隊人馬,個個好像着了魔,嚇得紛紛躲閃,目送他們向北而去。

    漆雕又不是白給的,一面跑,一面兩耳晃動,收集人們唧唧喳喳的情報。

    “剛纔將四郎酒肆砸得稀爛,我就說那幫人遲早完蛋。看看,這不。世界上不是隻有你一個豪傑,也不是哪家店都可以隨便砸。”有人站在路邊巨石之上,邊看人馬飛奔,邊這樣帶喊的說。

    “朝廷就是一幫混蛋。王術正那種激八人,居然能猖狂起來,大唐還有沒有一點骨頭。”路邊棋攤站着的人在說。

    “大唐從此走下坡路了。朝中女人當家做主,隨機換皇帝。下面太監當家做主,居然能掌兵。女子、太監,都他孃的陰損小人,陰人厲害,哪裏還有陽剛之氣。”端着碗喝茶水的偷閒說着。

    韓愈何嘗聽不見,雖然戰馬邊跑邊聽,半句半句的,但總是聽得見的。百姓比之朝堂上的人看得還清。

    這就是王朝,這就是官場,這就是男兒家要報效的神馬神馬江山社稷。哎,哎,不是爲了那點祿米,哪個龜孫王八蛋才這樣跟着幹。

    韓愈隨劉錄馬後,衝出了張難堡。折轉往北,大約兩里路,看前面五岔道口,各種兵器的碰撞聲,文走霹的吼叫聲,震耳欲聾。果然有截殺,韓愈此時雖然已經置生死於度外,但還是惱恨一件事。

    幼年,兄嫂要自己除了學文,多練武,就是不聽。勾日德,命運捉弄人,還就叫咱到兵部管事,還就要出使那種餓狼出沒的地方。

    後悔少年習武少了,這不晚了嗎?

    韓愈呀韓愈,你就是個大激八,身爲大唐臣子,草你娘武功不行,當草民都不合格,別說做朝廷大員了。

    劉錄看前面拼殺的情形,咱們的人是七個,敵方應該是十二個。

    我擦,預料錯了,十二個?這麼多刺客,這是下了血本啊。請刺客,無論成敗,必須安頓人家妻兒老小至少在活着的年月沒有生活困難。

    要不就是卸磨殺驢,任務結束,將刺客連同家人斬殺殆盡。一則可以減少負擔,不用管那麼多人一輩子喫喝玩樂。二則滅掉活口,調查無法進行。

    王術正應該屬於這種人。兔孫王術正,大唐怎麼就生出這麼個人渣。

    只管往前衝,怎麼衝?劉錄看地形,看戰鬥,看韓愈,一時無計可施,只能死守。

    唐揮的烏龍槍、郭駿的盤蛇槍飛花亂舞,在五岔口拼死衝殺,要殺出一條血路,帶侍郎衝過去。

    七個人,對付十二個,刀槍並舉,喊聲震天。

    一個淺緋色戰袍的,跟文走霹對戰。

    看他的戰馬是棗紅色,紅臉膛,大約四十歲。掌中金鳳槍疾速點刺,武功超絕,看樣子是個頭目。文走霹六十四斤五股神叉掃到就會沒命,這紅臉大將不敢怠慢,要設計擒他。

    這個紅臉大將正是王術正的兵馬指揮使,叫陳速,字迅捷,在成德軍二十八年之久。現在的品階是寧遠將軍,正五品下,真正的元老大將,曾任成德軍行軍司馬多年。要不然怎麼能穿淺緋色戰袍呢?那是五品的標配。

    幹到這樣的品階,居然來當刺客的領隊,足見王術正真的是下了血本。

    二人大戰至三十餘合,恰好漆雕又的戰馬盤旋到了他們這裏,與陳速擦肩而過。

    再看陳速的棗紅馬,忽然狂嘶一聲,後蹄尥蹶子。

    原來漆雕又與人對戰,躲避之間,蹭到這邊。將手中昆吾雌劍順手一掃,恰好掃到陳速馬屁股。

    戰馬猛地被掃,估計還沒感覺。此時馬屁股淌下鮮血,狂嘶暴跳。

    文烈看得真切,當然知道他的馬遭殃了。頓時奮起神威,宛如晴空霹雷,一聲暴叫:“去你孃的。”

    “哐”一聲,陳速的金鳳槍被五股神叉砸落,嚇得他趕緊要抽腰佩寶劍。已經晚了,文烈一叉過來,定在他的左肩。叉齒透出肩頭,從後面鑽出。

    “呀!”疼得陳速難以忍住,跌落馬下。

    文烈用力過猛,五股神叉定入他左肩,卻沒能拔出來。心下也是喫驚不小,正要俯身去撿陳速的金鳳槍。

    恰好一位深綠袍趕到,一刀砍向文烈。文烈本就伏着身子,這一躲,“呼通”栽倒地上。

    文烈急忙一滾身,搶到金鳳槍,自己的烏騅馬也跑到了身邊。就在他飛身上馬之際,只聽一聲大喝:“招!”

    卻是陳速咬緊牙關,拔掉了五股神叉,朝着他傳了過來。

    文烈躲閃不及,被叉定在了右腿上。

    還好,沒定入骨頭,有三根叉齒穿進右腿大腿。

    文烈暴叫一聲,飛馬到陳速跟前,將右腿叉齒拔出,朝陳速插下去。

    陳速拼盡全力一滾,躲掉了五股神叉。卻聽見他一聲慘叫:“不好!”

    再看,這傢伙滾出了路邊,跌落山澗。

    恰在此時,那位深綠袍將軍大叫一聲:“娘啊。”

    原來他與另一名漢子是跟漆雕又對戰,此時被漆雕又昆吾雌劍砍中了掌中亮銀刀。刀杆折斷,又被漆雕又的烏金崩雲梃砸到腰肋,落於馬下。

    深綠袍也是較高級別的武將,一定是六品,這品階也夠厲害了。

    此人叫王砸,字前鋒,三十八歲。乃王術正的鎮州真定城守將,是此次行刺韓侍郎的大將之一。

    看他煞白的臉膛,手掌伸出來,不見血絲,也是煞白,人稱白無常。

    此時,王砸與漆雕又大戰至三十五合,被打下馬來。

    文烈看他跌落馬下,哪裏還客氣,將掌中金鳳槍朝他梗嗓就刺。

    嚇得這小子連忙滾身,剛滾了兩下,估計是腰肋疼痛難忍,齜牙咧嘴,停了下來。文烈槍到,一槍刺穿了他的喉管。王砸一命歸陰。

    就在此時,漆雕又大吼:“殺你龜兒子。”

    剛剛打翻了白無常王砸,又上來一個淺綠袍填空,還是二對一。

    又加入的這個人叫宮廠,字綽之。

    漆雕又惱怒起來,對着這個新上來的,一手用烏金崩雲梃格住,一手將昆吾劍削到。宮廠躲閃不及,右手被斬落地上。

    漆雕又的梃杖往前一順,砸到他的頭頂。

    淺綠袍必然是七品的中鎮將或下鎮將。操他孃的,王術正派出的刺客,陣容極爲豪華啊。宮廠果然是鎮州行唐縣的中鎮將。

    漆雕又不顧地上的宮廠,趕忙應付對面的另一位淺綠袍。這位叫李元,字公措,也是王術正手下的中鎮將,鎮守房山縣。

    文烈看得真切,一槍刺到地上的宮廠。被他一滾,刺中了他的小腿。

    文烈就勢一捅,槍尖順着他的小腿往前拱,疼的小子用喫奶的勁叫道:“啊!娘啊!孃親!”

    宮廠應該是疼得太過了,拔出佩劍,對準自己“咔呲”一下,抹斷了自己的脖子。血水橫流,一命歸陰。

    再看尉遲甘,也是以一敵二。與他對陣的一位深綠袍,一位淺青袍。不用說,一個是六品,一個是九品。兩位都用點鋼槍。

    穿深綠戰袍的叫鄧刀,字衝陣,上鎮將,鎮守鎮州九門縣。

    穿淺青戰袍的叫辛槍,字摧鋒,鎮州兵曹參軍。

    尉遲甘將金背刀舞動起來,呼呼山響,招招致命。與鄧刀、辛槍纏鬥已經四十合,尉遲甘越戰越勇。

    看那邊,文烈連殺兩將,更是精神大振,猛地喊一聲:“去死吧。”

    戰馬恰好與鄧刀擦身而過,金背刀斜斬下去。

    鄧刀一看,金背刀就要砍中脖子,急忙閃身。金背刀砍在了他的馬背,戰馬頓時前蹄揚起,將他顛落馬下。

    文烈疾奔而來,一槍結果了鄧刀性命。他將陳速的金鳳槍扔掉,還舉起自己的五股神叉,與尉遲甘一起對戰辛槍。

    這就很快了,尉遲甘更加勢不可擋,金背刀一掃,將辛槍大腿掃掉一條。文烈五股叉也飛空砸到。辛槍顱骨碎裂,當場斃命。

    只剩六個,衆將奮起神勇,個個喊聲大作。

    哥舒容舞動板門刀,與對面一員深綠袍六品大將激戰。

    此將名叫仲勃,字起立。乃鎮州鹿泉縣上鎮將,也使板門刀。二人兩匹黃驃馬盤旋,刀法不相上下,大戰至五十合,未分勝負。

    哥舒容情知不可持久鏖戰,正要設法斬他。恰恰漆雕又趕到,昆吾劍揮處,將仲勃板門刀削爲兩段。哥舒容舉刀朝仲勃頭頂砍去。

    忽聽那邊唐揮大叫:“吾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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