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販夫全神錄 >第161章 劍王刺尤貫
    王端氣得渾身哆嗦,這叫什麼事兒?

    成德軍後門,最先只有尤貫一人,手執煙火棍,騎在龍尾騧上,看看有什麼事發生,隨時應對。

    後來,穀梁廣、繚雲、繚相、範職、望準通也都來到。

    他們這五員大將,繚相是衛州朝歌令,與其他四人都是義成軍的,不歸一地統屬,怎麼就一起來了?

    那不是萇度說了要護定韓侍郎麼,他在七曜摩夷天,在百丈紅樹下站了一會,瞌睡蟲來襲。又怕耽誤事,就叫澄泥販神管城伯陳哲、春酒販神南溪郡君漆雕卉夫婦,幫忙暫時管管老韓的事情。

    販神界土相部都統領陳哲、販神界都虞候漆雕卉聞聽禮山五雄中,父親漆雕又,跟四伯文烈護衛着韓愈,這麼一趟危險差事。我的娘呀,他們怎麼不給咱倆說說,早早保護。

    再一想,不對,咱們是晚輩,他們怎麼能想起給咱燒香?不燒香,怎麼能得到消息。得不到消息,怎麼早早保護?唉,啥也別說,動員咱們可以動員的一切力量。

    通知安唐十虎其他四班,離得太遠,來不及了。

    於是分別給滑州司馬範職、滑州軍府果毅都尉望準通等託夢,叫他們就近出動。越過義成軍北面的魏博軍,飛奔成德軍,救援薛僕射密使尤貫及四叔文烈、五叔漆雕又等人。

    好嘛,範職、望準通都在滑州任職,而滑州長史是穀梁廣,繚雲又是穀梁廣的老婆,繚相在衛縣,隔着區區不足百里。當然五位就一起來了。

    他們來到夢中所說的鎮州雲安坊,一問尤貫,裏面的詩長說,讓去找成德軍安滹府上。安府的李三娘不認得他們,說尤貫跟節度使他娘往王端府上了。到王端府上,管家又說,尤貫跟隨老夫人去成德軍後門了。

    繞了一圈,終於找到尤貫。互相認識了,穀梁廣說明來到這裏的緣由。尤貫大爲驚奇,自己人還有這麼多啊,這還了得。高興非常,將七前八後,給他們說了一遍。驚險即將發生,大家嚴陣以待。

    尚勤門監門校尉北昌,領了王術正密令,要射殺尤貫。

    沒想到又來了五員大將虎視眈眈,這個活兒怎麼幹呢?

    亂箭射殺吧,誤傷了其他幾位,可別闖禍。

    於是北昌叫來一名極善短兵劈刺的老牙兵,爲從八品上的禦侮校尉,擔任後牙衛士旅帥,他叫冉袞,字雲華,四十三歲。趙州人。八尺身高,虎眼白麪,三綹鬍鬚,腰肢靈活。

    冉袞的劍術,他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在佩刀、護手鉤、鴛鴦拐、打將鞭、降魔杵等短兵器上面,在鎮州及成德軍無出其右。大號成德劍王。

    尤其是近兩年,得到了一柄宋尹劍,更是所向披靡,誰也不敢開玩笑跟他試試身手。

    北昌將他叫來,說了節度使密令,要斬殺尚勤門外的老頭。

    冉袞從門洞裏往外看了情形,問道:“還有五位將軍。看樣子不是成德軍的,品階還很高。打起來,萬一誤傷,該怎麼辦?”

    北昌一瞪他:“節度使直叫殺那個尤貫,其他人由於摸不清來頭,還是不要亂動,惹出事情,扯不清,咱也要小心被砍頭。”

    冉袞心中有數,叫來身邊騎士五名,叫他們各自拿起丈三長的亮銀槍,出門後,每人抵住一個壯年大將,往一邊敗退。這裏,由他收拾尤貫。

    外面滑衛五大將正跟尤貫說得熱鬧,忽然尚勤門大開。裏面連聲大喊,飛馬衝出五名騎士,朝着他們五個就衝過來。他們一出來,明顯的是在裏面看好了的,出來誰接戰誰,目標十分明確。

    穀梁廣對面,衝來一名紅袍騎士,亮銀槍直刺他的面門。由於措手不及,穀梁廣拔馬而逃。

    他們連夜趕來,走得匆忙,牽出超影白龍馬,隨意取了一條五十六斤的素纓槍。馬上戰將,長槍重四十二斤,足可以成爲一軍名將。

    穀梁廣的神力,那可不是蓋的,今天拿着這槍,還覺得輕了。他伏在馬上,側身偷窺,這名騎士來得好快。眼看就到跟前,穀梁廣繮繩一抖,戰馬拐彎回來。他將掌中素纓槍隨意舞動了一招——迎面三點。

    再看這名騎士,頭盔掉落,一隻耳朵被挑爛,一隻眼睛被點爆。小子“噯呀”慘叫,倒拖亮銀槍往小路飛逃。

    穀梁廣啥沒見過,情知是計,並不追趕,直接回馬尚勤門。壞了,都被引開了,就剩一個尤貫與一個白臉劍客在地上論劍。

    尤貫的龍尾騧已經被劍客斬斷脖子,倒在一邊淌血。他的煙火棍斷爲兩截,扔在一邊。手裏一柄佩劍,勉強跟這位劍客纏鬥。真的是快如疾風閃電,眨眼間兩人已經戰至三十餘合。

    劍客手中的這柄劍,穀梁廣怎不認得,他就是宋尹劍麼,大戰青州,愛妻繚雲不就奪了一柄。戰場上曾交給薛僕射護身,戰後,薛僕射又還給了繚雲。這次來就佩戴着。不行啊,這傢伙,這麼跟他拼,遲早壞事。

    穀梁廣約略看了尤貫情形,躲閃有度,身法不差。老將軍不愧是馭馬神將,別駕出身,武學修爲是夠高。

    關鍵兵器不行,不敢接招,只能躲避,偷空擋還擊。

    這繚雲跑哪兒去了?宋尹劍呀,快來呀。把穀梁廣急得冷汗直冒,他比尤貫還急。不行,自己得去攪場子,叫尤別駕休息片刻。

    想到這裏,穀梁廣厲聲大喝:“狂徒通名。”素纓槍已經插入二人中間。尤貫起身跳開,去一邊喘息。

    實際上,漆雕又也有一柄昆吾劍,關鍵是他不在這裏。穀梁廣只是在陳哲漆雕卉婚禮上見過老爺子,七八年沒見,他滿嘴戎州話,又不好懂。這時候,穀梁廣還不知道他們就在前面。

    “某家成德劍王冉袞,你是哪個?敢在我面前撒野。”冉袞虎目圓睜。

    穀梁廣雖然也胸懷絕技,但對於這種短兵王,卻輕易不敢招惹。雖說兵器裏有一句話:一寸長,一寸強。那是指的兩下都用長兵器。太長的兵器與太短的兵器對抗,這句話就純粹扯淡了。

    昔日,我大唐開國巨擘,凌煙閣二十四功臣的胡國公秦瓊、鄂國公尉遲恭都有一對鐗鞭短兵器,長短相間,斬殺上將無數。

    與他對戰,只能算是拖延時間,要不就跟尤別駕對他展開車輪戰。轉瞬之間想好,穀梁廣將素纓槍使起。

    他遠遠拉開架勢,抖起追魂三十六刺,頭部六槍,胸腰六槍,丹田六槍,下盤六槍,雙肩兩邊各六槍。霎時間,梅花點點,落英繽紛;雪花飄飄,從天而降。

    冉袞應接不暇,劍王對他這槍王,一時間施展不出來。格勾日德,這是誰呀?看他的淺緋袍判斷,是個五品,這槍法,怎麼應付?

    因從未有過槍劍對戰的經歷,穀梁廣膽怯短兵,何況人家是成德劍王。這一通扎挑刺抽,看把冉袞搞成在這裏躲避,不賴。看起來,槍是百兵之王,是有道理。

    穀梁廣越戰越勇,大發神威。冉袞左躲右閃,不大功夫,就與之接戰五十餘合,不分勝負。這時候,冉袞想了一個辦法,要以劍破槍。

    穀梁廣將素纓槍來扎他雙肩時,冉袞來了個橫縱大挪移,繞到穀梁廣馬後,緊隨他的超影白龍馬。穀梁廣知道他用計,要從馬後面制服自己,叫這槍往後扎,沒法施展。於是將計就計,磕動超影白龍馬,叫他追,累死他。

    超影白龍馬當然快得很,眨眼間跑出去兩裏多遠。往後看,這劍王並沒來追。壞了,還是中計了,把咱趕跑,還是要殺尤別駕。

    穀梁廣急忙磕馬回還。到跟前一看,尤貫的胳膊被宋尹劍斬掉一條。右小臂從肘部掉落,手中佩劍也在地上,在拼命躲閃冉袞的凌厲攻勢。

    恰在穀梁廣喫驚的時候,繚雲趕回,她的騰霧獅子驄上掛着一顆人頭,寒鐵竹節槍沾着鮮血。

    穀梁廣急忙大喊:“將宋尹劍給我,砍死這個老傢伙。”

    繚雲已經看到尤貫掉了一隻胳膊,血流如注,在苦苦躲閃。哪裏還管許多,並不聽夫君的話。只見她翻身跳下騰霧獅子驄,“倉啷啷”抽出宋尹劍,大喝一聲:“看我的宋尹劍。”

    繚雲將平生所學舞伎功夫糅合到劍術之中,“唰唰唰”,與冉袞戰在一處。二位劍客身形如電,眨眼間就到了一百二十餘合。

    繚雲的柔韌性越來越好,整個人被劍花包裹的宛如一團雪球。冉袞心下一驚,這是什麼人?又是怎麼劍法?

    她哪裏知道?自從繚雲得到了宋尹劍,就如同得到了愛不釋手的寵物。天天揣摩,早將她幼年的舞技融入到劍術之中。但從來還沒有試過戰陣,今兒恰好遇到對手,也就耍一耍。

    繚瑤宇看對手眼中透出驚疑,抓到了機會。只見她擰腰轉體,前刺後橋,左盤右旋,三招一氣呵成,如同一招。再看冉袞,髮髻已被削落。

    驚得冉袞目瞪口呆,“哇呀呀”怪叫。這是哪裏的戰將,也有宋尹劍,身法如此不可捉摸。不用絕世劍術,斷難取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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