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販夫全神錄 >第171章 犯禁傳話音
    趙州城南關,冉鸝在她的秀樓上。

    她對漆雕卉禱告:“春酒販神,南溪郡君,蘭蕊姐姐在上,小妹是鎮州八駿老幺冉袞的小女冉鸝。心中想着與他白頭偕老,也已經跟他跳河。卻怕爹孃不允許,反而害了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總愛發無名火,還請姐姐明示。”

    她剛禱告完,神龕上一聲:“冉鸝妹妹,聽姐姐說。”

    冉鸝急忙尋找說話的地方,金樓、銀蔓也亂看亂找。卻發現聲音來自神牌,三個人嚇得魂不附體,頓時翻倒。

    冉鸝大叫:“姐姐——”。她被嚇得氣絕過去,不知道生死如何?

    金樓、銀蔓也嚇得不成樣子,漆雕又趕忙叫他們給小姐掐人中。

    等了一會,冉鸝醒來,“哐哐哐”將頭死命磕在樓板上,額頭磕破,鮮血直流。她也不管流血,禱告說:“姐,我心中的苦楚,還望姐姐指明辦法?”

    神龕上的漆雕卉神位又開始說話:“妹妹,這種事情,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歸根結底還是看你自己。否則,什麼事情也辦不成。你隨七伯還下去,拿上桌子上的酒杯,給伯伯們敬酒,乖一點。宴席散去,必有結果。”

    漆雕卉說完,轉身拿過春酒仙童的一支錫制酒壺,朝她八仙桌上的一個杯子灑了三滴酒。帶着春酒仙童駕雲而去。

    漆雕卉到了華胥仙境的春酒宮,陳哲過來,問她:“你灑給她三滴仙酒就行了,爲什麼直接傳音?八天前,師祖臘八販神在黃河岸邊對薛尚書直接說了一句話,使得薛尚書七天後遭難,青州險些不保。”

    漆雕卉一吐舌頭:“咱們年輕,拜的人還少。猛地接受跪拜,就忘了師祖所說。我咋能不知道,凡傳音一次,損害七日道行,耽誤七日點化,受者七日煩惱。”

    陳哲點點她的鼻子:“對呀,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啊。七年之內,他們遲早有一場煩惱。黃河岸師祖傳音一次,七年後薛尚書在青州不就出事了?咱們也戰死了,還好,被天子封神,但好多戰死的人就沒什麼結局。”

    漆雕卉點點頭,慚愧地說:“今後可要牢記,還真的不敢胡亂傳音。”

    陳哲禁不住嘆道:“剛纔,三師父給謝共、陶社、尤統、李秀娘、韓愈都說了話。這七年之間,他們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他們夫妻二神在那裏議論點化之中的失誤,咱們還看下界。

    冉鸝、金樓、銀蔓跪在樓板上,等了一陣,再也不聽神位說話,驚疑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漆雕又拉起冉鸝,吩咐她:“端起八仙桌上的酒杯,跟到我,給伯伯們敬酒,一定要乖一些。”

    冉鸝淚光閃閃,向漆雕又道個萬福:“嗯,都聽七伯的,謝謝七伯。”

    金樓、銀蔓也異口同聲:“謝謝七老爺,謝謝您老人家。”

    他們相隨到樓下敬酒,漆雕又喊道:“小鸝對卻纔的失禮,表示歉意,給伯伯們個個敬酒哦。”

    金樓給她拿過來桌子上的一隻酒壺,將杯中仙酒倒進去,晃一晃,遞給冉鸝。這時候,冉鸝改成一臉笑靨,說道:“七位伯伯,孩兒剛纔失禮,對不起啊。孩兒給每位敬三杯。”

    漆雕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他左邊是末座的湯荷娘、冉袞,他右邊是張涯、李滋娘。湯荷娘非常好奇,忙問:“七哥用了什麼辦法,死丫頭變得這麼好?”

    漆雕又說道:“叫她拜了一位女神,心情立即就好呱啦。”

    湯荷娘更加好奇,同樣引起了張涯、李滋娘、冉袞的好奇,紛紛問:“哪位女神,這麼靈驗?”

    張涯忽然想起:“該不是春酒販神南溪郡君吧?”

    “正是我屋頭女子,她是姐姐麼,給妹妹冉鸝人神傳音,小鸝就好噠。”漆雕又既自豪又矜持。

    大家無不驚訝,李滋娘說道:“今後小姑娘、小媳婦們,就讓她拜春酒販神,拜咱的侄女。省得胡亂燒香,胡亂拜神。”

    大家無不稱是,個個臉上寫滿了自豪,頓時喜笑顏開。剛纔差點就沒了興致的酒宴,充滿歡聲笑語,恰如這春天的氣息,哪兒哪兒都是美麗的。

    冉鸝敬酒,金樓執壺,銀蔓拿着小姐的手帕。先從吳公鼎開始敬酒。

    吳公鼎喝了一杯酒,再看冉鸝,忽然看見她頭上的玉釵變成了一隻雌鹿,非常可愛。再看金樓這孩子,頭上的檀釵,也變成了一頭雄鹿,健壯高大。

    吳公鼎再看,兩個孩子好好的。於是喝她敬的第二杯酒,眼前又是一閃,冉鸝整個人變成了雌鹿,金樓整個人變成了雄鹿。

    吳公鼎使勁晃晃腦袋,再看,兩個孩子還是好好的。這就奇了怪了,吳公鼎心下暗暗稱奇。

    在喝她敬來的第三杯酒,這次卻看見,冉鸝變得雌鹿與金樓變的雄鹿,兩頭鹿金光燦燦,兩相交歡,好不喜人。

    吳公鼎脫口而出:“神了,好一對神鹿,天作之合!”

    等他說完,再看倆孩子,還是好好的。

    衆人一起轉頭,驚訝不已。李滋娘挨着他,搗他一傢伙:“大哥,看見啥了?看你一驚一乍的。”

    吳公鼎笑而不答。衆人更加驚奇,不知道怎麼回事。

    凡是敬到男的,喝下三杯酒,都看到了這三幕。

    敬到李滋娘,第一杯就直接顯現雌鹿和雄鹿在那裏歡愛。

    第二杯酒飲下,卻見歡愛的兩頭神鹿,被她母親湯荷娘一通皮鞭,打得皮開肉綻,飛奔而去。

    李滋娘喝下第三杯酒,看見雌雄兩鹿飛奔上了一座人字形的高山,繼續歡愛。這座高山太熟悉了,前年纔去過,爲我兒王術正祈求富貴。

    李滋娘脫口而出:“天呀?這座山不就是朝歌的華胥山嗎?”

    當然是華胥山,三嶺高聳,又結合在一起,恰好是個“人”字。

    敬酒到了湯荷娘,也如同李滋娘看到的三幕,驚得湯荷娘呼喊:“冉鸝、金樓,你們怎麼變成鹿了?”

    她喊完之後,再看倆孩子,哪兒哪兒都是好好的。湯荷娘禁不住嘆道:“今兒這是咋了,這麼奇怪?”

    李滋娘專門跑過來,對湯荷娘耳語:“必然是春酒販神的神示,要對倆孩子好一點。咱不行,明天就給他們把喜事辦了?”

    要換成平時,李滋娘突然這麼說,湯荷娘絕對要跳腳。今兒在驚奇之餘,也感到這事情蹊蹺,她也說:“三哥很有道理,一定是春酒販神的示意,人神之間沒法說話,這樣暗示。就看老冉怎麼想了。兩頭金鹿啊,真可愛。”

    酒席散去,管家冉武給各位兄長安頓好房間,都紛紛歇息。

    冉袞做了個夢,又夢見女兒敬酒時的情景。雌鹿臥在他身邊,淚流滿面,還說話啦:“爹,你就成全鸝吧,叫我跟金樓哥哥永遠在一起。”

    冉袞撫着雌鹿的頭,將手一招,雄鹿過來,帶着雌鹿就走。走了好遠,雌雄兩鹿忽然變成金鹿,轉回身朝他下跪,都是淚流滿面。

    天啊,好乖啊,兩隻神鹿太乖了,太可愛了,惹得冉袞禁不住熱淚滾滾。再看兩隻神鹿,一起喊一聲:“爹,冉鸝、金樓逢年過節會看你的。”

    兩隻神鹿說完,飛奔而去,無影無蹤。冉袞翻身坐起,四處張望,黑咕隆咚,半夜時分。原來是個夢。

    冉袞立即叫醒湯荷娘,給她說夢裏的情形。哪知道湯荷娘做的夢一般無二。又說起傍晚喝酒,冉鸝敬酒,雖然男女看到的情景不盡相同,但意思是一樣的。湯荷娘又說起三哥和自己的對話,冉袞更是驚奇不已。

    “今晚先睡,這事吧,趁着七位哥哥都在,要辦起來,還真的不用另行通知。咱明天找大哥和七哥商議一下。畢竟七哥斷案經驗豐富,又是進士出身,是我大唐出類拔萃的豪傑。”冉袞叫夫人先睡。

    湯荷娘嘆道:“對,聽七哥的沒錯,沒看人家選的女婿嗎,夫妻封神。再者說,春酒販神都這麼提醒咱了,真的不照辦,恐怕對咱家不好啊。問題是,我曾經想將丫頭許配給有航那小子,這一弄,可把有航苦了。”

    她卻將有航跟銀蔓種樹,銀蔓挨鞭子的事情藏在了心裏。

    冉袞一聽,怎麼還有徒弟有航的事情?

    他略微一想,說道:“有航這孩子,雖然沒能手把手帶着他販茶,但悟性極高,一點就透。他將來必是販神之類,娶老婆根本不愁。我看,都不小了,乾脆叫七哥問清他們的心思。如果有航心有所屬,乾脆一起辦了。”

    湯荷娘嘆一口氣:“只好這樣了。不過,仔細想想金樓這孩子吧,雖然是個賤籍,但也是一點就透,那劍術我雖然不懂,咋感覺都不次於你。”

    冉袞頓時來了興趣,腦子一翻轉,幾乎是喊起來:“真的嗎?那好啊,明天就來個比劍招親。他要真行,立刻就堵住了那些愛說閒話的嘴巴,俺閨女雖然嫁給了賤人,但不丟分,那是響噹噹的少年劍俠。”

    “你那一套,我不管,我也不會弄。你看着辦吧,我沒啥意見。睡睡睡,你要不睡,要不就砍柴?”湯荷娘翻過身去。

    “砍柴就砍柴。誰怕誰!”冉袞直接將她扳回來。

    次日一早,大家都起得很早,在院子裏掀拳拽腳。

    冉袞將大哥吳公鼎、七哥漆雕又叫到自己書房,好一通商議。

    不知道三兄弟會商量個什麼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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