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販夫全神錄 >第312章 文侯罵竇滂
    他們這些老少王侯在臨海郡王府,說到半夜才睡。

    第二天一早啓程,二百名皇宮衛士,押解着十二輛馬車的財寶,一路浩浩蕩蕩往南詔進發。

    臨海郡王望凌通、長陽侯文烈、平昌侯漆雕又、巢侯介攻、遒侯望鈞、珍珠侯介克、竹山伯牧雨、南平伯望大津等一王五侯二伯,各有自己的甲仗、護衛大將及多少不等的親衛兵,一路緊趕七天,正月十八到了漢州。

    這裏屯着援兵一萬及定邊軍節度使竇滂的五千人馬。經巢侯介攻、遒侯望鈞打探一番,援軍萬人卻有三部,分別來自鳳翔節度兩千兵、劍南東川道五千兵、山南西道三千兵。

    山南西道的主將卻是沙大洲,一見這個名字,必然是自己人,果然是沙進班的孫子,今年三十八歲。

    他爹是大寧伯沙靠榜,現今擔任嶺南的籠州刺史,跟着邕管經略使、唐興侯吳雕在一起。沙靠榜也成了五十八歲老將,因戰功獲封大寧縣開國伯、籠州刺史。封地大寧縣在河東道的隰州。

    沙大洲雖然力大無窮,武藝高強,善使點鋼槍,但脾氣特犟,老爹指揮不動,所以他們父子不在一起。

    看官注意到了沒?沙大洲、柴大淵、望大津三員同輩大將的名字都帶“大”字,末尾都是三點水的字,爲什麼都這樣?

    這裏面有個小故事。有一年,這些孩子還都是十七八歲的時候,長陽侯文烈在長安新買了宅子,傳書各處親友到他長安的家過元宵夜。平昌侯漆雕又當然早早就到了長安,專等孩子們到來。

    禮山五雄的第二代及子弟,鎮州八駿的子弟,安唐十虎帶着第二代及第三代,販門十七將也是帶着各自的子弟,全登爲首的朝歌八劍、柴署爲首的崇信九使也都帶着孩子齊聚文烈家喫酒。

    席間,無虞侯、陷目神陳果給柴大淵這一輩的孩子們提議,爲了一眼就能看出是自家人,各自取字的時候,中間用大“字”,末尾用三點水的字。已經二十歲舉行過成人冠禮、取過字的就算了,不必強求。

    當場,柴大淵、望大津、沙大洲就在陳果參謀下起了字。之後,在晚唐見到這樣的名字,一看就知道全都跟禮山五雄所延伸的支脈有關。

    內中,陳果原來不是真鄉侯嗎,怎麼又成了無虞侯?

    是因爲販賣澄泥硯路途中,先是偶遇軍亂而立功,被冊封爲真鄉縣開國侯,賜金牌澄泥販侯,封地在關內道銀州下轄。這裏多被胡人襲擾,百姓不得安寧,因而,陳果就不去那邊建府。

    後來又因爲遇到經商途中遇到劫匪,被他和妻子白淼生擒匪首。一報官,正是朝廷捉拿的逃犯。

    天子褒獎,改封陳果爲無虞縣開國侯,御賜金牌“硯侯”。這個無虞縣屬於嶺南的邕管經略澄州下轄。回頭自然涉及,到時候細說。

    當曾師祖的文烈一眼就看穿了,沙大洲脾氣犟是兩方面導致的。一方面是這小子的確比他爹大寧伯沙靠榜、他爺爺沙進班的本事大,不但武功比父祖高強,而且韜略也高一籌。

    一方面,這小子在山南西道軍中,一直幹了十八年,在這裏結交了興元十三槍。山南西道節度使治所在興元府(今漢中),所以這麼稱呼。沙大洲在興元十三槍中排行老三。

    這十三員大將,每人身長都在七尺六寸以上,最高的達到八尺三寸,絕對的巨人,個個力大無窮。

    他們所使兵器除了兩名雙槍將,都使丈八長的五十八斤超重大槍。雖然蛇矛、湛金槍、亮銀槍、方天畫戟、點鋼槍、鉤鐮槍、素纓槍不盡相同,但他們全是槍王級別的悍將。

    要說起來,晚唐的這些大將,比之中唐大將的戰力水平明顯高出一大截,但唐朝卻一直走下坡路,這又是爲什麼?

    所謂運氣好壞,全看頭羊;天子不強,文武遭殃。

    宣宗雖然還有些地方較爲明白,但比之前代唐皇已經不怎麼樣了,接下來他兒子懿宗徹底混蛋,遇到這樣的天子,再強悍的武將也白費。

    就說宣宗吧,張議潮沙州起義之後,隴右收復失地鬧起來那麼大的聲勢,天下富商幾乎沒幾個圖回報的。不但個個傾囊相助,而且絕大多數都直接參戰。這麼好的人氣,他老仙兒卻並沒什麼大動作。

    吐蕃當時國內早已亂作一團,只要唐天子一聲令下,不消十萬兵就能將吐蕃蕩平,叫他們結束獨立局面,徹底成爲大唐領土。

    沙州及隴右都收復了,一鼓作氣收復西域就是必然的一步棋,他也無動於衷。白費了于闐五老數十年積累人脈,只落了個歸天封神。

    沙大洲、柴大淵、望大津這些人假使放在憲宗的元和年間,任意提溜一個出來,都堪比李愬、薛平,更不要提韓弘、田弘正等人。

    這就恰合《陳尤問答》所謂的勢迫、人得、情摯、事勝佔全了,唯獨時不允。昏腦殼皇帝制造的時勢,使得無數能臣戰將變成了混烏紗、混王侯,而不是用腦袋拼出個封侯拜將。

    長陽侯文烈聽曾徒孫沙大洲一說,這援軍一萬是三撥勢力,各自爲政。又經竇滂瞎掰活,怪不得都在這裏觀望?

    只需要派一名得力大將把援軍全部統帥起來就齊活。這麼小兒科的事情,朝中宰執連這都不會管,泱泱華夏天朝上國,也真夠滑稽。

    氣得長陽侯文烈哇哇怪叫,九十六歲的他彷彿又要與敵人拼殺,頓時氣衝斗牛,當即打馬直奔竇滂大營。臨海王望凌通深恐有失,緊緊跟定。南平伯望大津也緊隨而至。

    竇滂聽轅門來報,臨海王、長陽侯駕到,這兩位耄耋老將這麼老了,今兒是咋了?他哪敢怠慢,飛跑出帳迎接,將三位接到大帳。

    文烈耐着性子審問:“竇滂,成都危在旦夕,盧子嚴屢屢求救,緣何這裏駐屯一萬五千人卻逡巡不前?說,今兒不說清楚,有你的好看。”

    嚇得竇滂慌忙跪地,兩邊大將也都紛紛跪地。

    竇滂一五一十將自己如何被嚴對、程澼逼迫,如何丟失了許多地盤,如何想着叫援軍一起承擔責任,等等情由毫不隱瞞,和盤托出。

    文烈氣不打一處來,叫道:“你爹鋸齒銀斬竇橙檀與寡人禮山五雄的二哥五金販神範丹,當年運河護糧,殺個幾進幾齣,何等英雄?你小子怎麼就這麼熊包?朕就不信了,拼了老命勝他一陣,總不至於這麼狼狽吧?

    “老實告訴你,朕這是執行密令路過這裏。臨行,天子面諭臨海王,路過成都,凡發現援軍逡巡不前,讓臨海王專行軍法。要不是你爹跟禮山五雄三位正神哥哥都曾列於金檀二十四驃,今兒就將你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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