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但聞人語響:巍巍中華 >348、身世:陸宛的惱怒
    自見到宋凝凝的畫像起,陸宛的臉色一直凝重。因爲她意識到了,陸憲很有可能參與了其中。陸家長房大少爺,竟然夥同宋凝凝,對一位花甲老人行騙,簡直讓陸宛無語。也因此,陸宛的心中,對大哥陸憲更加不滿起來。

    她升起了幾分惱怒,幾分歉意。

    惱恨的是,大哥陸憲竟然如此貪婪,如此齷齪;歉疚的是,老先生已是晚年,卻遭到陸家人的欺騙。

    陸宛和李克定一樣,也想幫殷雨追回被騙走的東西,便要去找宋凝凝,好一探究竟,問殷雨說:“老先生,您能告訴我,宋凝凝住在哪裏嗎?”

    殷雨擡起頭來,盯着陸宛,疑惑地問道:“你認識宋凝凝?哦,也許你會認識她,她住在東四九條9號院,可是人去樓空,人去樓空了。”

    陸宛聽懂了,殷雨必是在東四九條9號院見過宋凝凝,後來宋凝凝行騙成功,躲到了別的去處,所以殷雨四處找尋她不見,才弄的精神失常,來到醫院治療。

    爲了寬慰殷雨,陸宛問道:“老先生,您想去東四九條9號院嗎?”

    殷雨卻不想再去了,他搖搖頭說:“不想去,不想去。宋凝凝有她自己的事情,我不打擾她。她身世可憐,最是個孤苦伶仃的人,你們不要難爲她,我的收藏也不想再要回來,只是,宋凝凝拿走的東西中,有一塊靈石。那塊靈石具有獨特功能,我怕靈石失落,被利慾薰心的人利用,你們去幫我把靈石尋回來吧。”

    提到靈石,李克定想起在明仁大學的地下,他和梅子救出北極白狐。當時北極白狐講過,梅家後宅之中,藏有一塊靈石,上面刻着神祕小球的開啓方法。神祕小球如果開啓,所有指南針都將失靈,而小球一旦爆炸,方圓萬里都將毀滅。想到這裏,李克定打了個寒戰,覺得脊背有些發涼。

    陸宛從未聽聞過靈石,對老先生的話有些不懂,她問道:“老先生,您講的靈石,到底是什麼?”

    “靈石本是梅家寶物。”殷雨唸叨着說,“十八年前,梅家遭難,周宜滎女士預感到不妙,怕靈石落入歹人之手。我一生喜好玉石,於是她找到我,將靈石交我保管。十八年來,我一直珍藏不露。可就在前幾天,我所有的珍藏,包括梅家的靈石,竟然被人席捲一空。所以我很擔心,靈石會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讓世界遭受滅絕之災。我老了老了,卻辜負了周女士的重託,慚愧啊,慚愧!”

    李克定也給陸宛解釋說:“周宜滎女士就是梅子的母親,靈石本是梅家之物,我原以爲還在梅家舊宅,卻沒想到,周女士早已交給殷老先生保管了。”

    陸宛對鈴木梅子身世之奇,也感到驚訝。只是靈石乃梅家之物,我和克定尋回以後,當物歸原主,交給梅子爲好。何況殷老先生年事已高,精神又受了刺激,的確不再適合保管靈石。陸宛對殷雨說道,“老先生,您不用着急,我們會幫您尋回靈石。而且我們認識鈴木梅子,她是梅家的後人,快從島國回來了。到時候,咱們將靈石交給梅子,一切圓滿,您也不會辜負周女士當年所託。”

    殷雨看着陸宛,眼神中似有幾分安慰,問道:“梅家的後人要回來了?”

    李克定一直用電報和梅子互通消息,他答道:“是的,老先生,不出意外的話,再有二十天,梅子就能從島國回到華夏。”

    殷雨忽而笑出淚來,他用滿是皺紋的手背擦擦眼角,對着宋凝凝的畫像說:“凝凝,你何故騙我?只恨我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心。哎!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世間多少求不得,真是害人,害人!”

    老先生的話語透着無奈和悲涼,一個逍遙大半生的世外奇人,竟然在老年之際,因着宋凝凝,而墜入情網,讓李克定和陸宛心生唏噓。

    不論如何,眼下要先尋到宋凝凝,設法討回靈石,纔是關鍵。陸宛向李克定使個眼色,李克定遂向殷雨告辭,二人出來後,直接往東四九條而去。

    尋到9號院時,擡頭望去,六根紅色的立柱撐着高大的門樓,朱漆大門上縱九橫七,排着六十三顆鐵釘,氣派非凡,顯見曾是親王貝勒的府宅。

    李克定問陸宛道:“你以前來過這裏嗎?”

    陸宛搖頭說:“沒有,其實我很少出門的。”

    李克定左右瞧瞧,看附近有一家小茶館,便帶着陸宛走過去,坐好後,上了茶來。

    二人是爲打探消息,更無心喝這等粗茶。

    李克定拿出兩塊大洋,往桌子上一放,問那夥計:“9號院,住的是什麼人?”

    夥計的眼睫毛都是空的,最是伶俐,他深知如果自己回答得好,兩塊大洋就是他的。陪着笑臉,夥計熱切地回道:“少爺,您算問對人了。那可是一座大院子,可惜早已荒廢。以前住的正是令貝勒一家,院子裏的房子少說有五百間,花園,假山,水池,馬廄,樣樣俱全。這不,半年之前,令貝勒將院子出售,也不知是哪個大財主買下了,卻一直空着,也不見有人來住。不過上個月的時候,倒有外人出入過幾回,前幾日,幾輛大車運走了那裏的東西,現在不見正經人來了。”

    這裏原是令貝勒的府邸,李克定又替靈果兒一陣兒惋惜,家道敗落,如此迅速,就像一座摩天的大廈,根基斷掉,便會呼啦啦,一下傾倒。

    他問夥計說:“你剛纔講,上個月的時候,有正經人出入過,到底是誰,你可知曉?”

    夥計盯着桌子上的大洋,笑呵呵地說道:“略知一二,略知一二。”

    李克定聽不到下文,夥計只顧盯着大洋,已知他的小心思,順手將大洋拿給了他,說道:“儘管講來吧。”

    夥計接過大洋,眉開眼笑,用手挫着大洋,一邊說道:“來那裏的是一位小姐,小的有幸見過一次,生得明豔動人,煞是好看。還有一位老先生,來過十餘次。那老先生姓殷,綽號玉潭釣叟,聽說是一位奇人。”

    李克定又問他:“他們來這裏做什麼?”

    夥計看看陸宛,似是覺得不便讓她聽到,附身在李克定耳邊,輕聲說:“少爺,您想啊,孤男寡女的,還能有什麼?可惜,可惜,那小姐恁般容貌,年紀輕輕,卻被老牛吃了嫩草。”

    “你快打住,別提這些了。”李克定看夥計一副癩蛤蟆的饞樣子,不耐煩他在耳邊無聊的呱噪,止住了他,問道:“只說正經事情吧,那小姐目的何在?”

    夥計很識趣,急忙陪笑道:“小的聽人講,那小姐藏有貴重古董,想要賣出去,請來殷老先生鑑定,順便幫着估個價兒。所以殷老先生過來了幾次,那小姐頗爲好學,不停請教,二人談的投機。如此十多天過去,那小姐常去尋殷老先生,二人便不在此處相會了。或許是二人都喜好古玩吧,有共同愛好,一老一少,一紅顏一百發,竟然看對了眼兒,真真是‘蒼蒼白髮對紅妝,一樹梨花壓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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