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枳想了想，“想喫甜的，辭爺，我想喫蛋糕。”
也不知道程辭會不會做。
程辭，“好。”
窗外的雪停了下來，天氣再寒冷，街道上也多了許多人來沾染初雪的涼意。
嫵枳一上牀就開始覺得困了，冬天的睏意大概是二十四小時的，她一上牀總能第一時間感受睡意，“辭爺，你要睡覺嗎？”
程辭應了一聲，“嗯。”
嫵枳便安安靜靜的等着他脫掉外套和毛衣，然後熟悉的溫度圍住她，她就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程辭眼含寵溺，等嫵枳睡熟了，才漫不經心又小心翼翼的翻開嫵枳放在牀頭的書來看。
他沒什麼睡意，對嫵枳睡前的讀物倒是有點興趣。
——
北方。
距離知道南方基地出地震已經是兩個月後的事情了。
北方也下雪了，這場初雪，是全世界的初雪。
南北方在這一刻，擁有了同一片天空的一場初雪。
楊晟驍站在他右側後一步的地方，“南宮姒筱今天也在吵着要見你。”
江雲祁眯了眯眼眸，“你這幾天心情不好？”
江雲祁不去南宮姒筱那邊的時候，都是由楊晟驍來負責南宮姒筱的‘日常活動’。
楊晟驍淡淡道，“我下手一向狠。”
江雲祁沒有說話，兩人站在窗前看着底下出來玩雪的小孩。
江雲祁腦海裏沉寂的記憶再次被翻涌出來。
他開口道，“你……”
江雲祁起了個頭，又猛的止住了話語。
楊晟驍側眸去看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江雲祁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想到了上一世也有這樣一個相似的日子。
但是那個時候不像現在這樣美好。
那一次南宮嫵枳和楊晟驍在前線殺喪屍，雪也跟今天這樣下的又快又多。
回來的時候兩個人身上連眉梢都帶了雪。
楊晟驍身上的外套都給了南宮嫵枳，但是那天回去之後，兩個人一個都沒能逃過發燒感冒。
那段時間江雲祁一個人熬兩份藥，現在回想起來，也是一件難得的溫馨小事。
但是這些，他都沒辦法跟楊晟驍說。
差一點。
他又要把兩個世界的楊晟驍看成同一個人了。
江雲祁，“程辭那邊又送了一箱更新版的爆發藥劑和升級藥劑，你看着情況投入使用吧。”
楊晟驍點了點頭，“上次那一批藥劑的利弊我已經做成了文件，需要給南方基地送過去一份嗎？”
江雲祁，“嗯，詳細版和概括版的都送過去一份，對了，最近南方基地那邊有人蠢蠢欲動，你也提醒一下。”
楊晟驍點了點頭，“我已經準備好了。”
最熟悉江雲祁的人，楊晟驍算是爲數不多的一個。
他們在一起不需要太多語言，導致太多時間兩人都在保持沉默。
過了一會兒，江雲祁問了一個他也覺得毫無意義的問題。
“你妹妹得死，你想過嗎？”
想過報仇，想過恨嫵枳嗎？
楊晟驍只遲疑了偏刻，就搖了搖頭，“她要害南宮嫵枳，是我沒教好她。”
楊晟驍跟家裏完全斷絕了關係，也是因爲這個事情。
他徹底捨棄了所有身份，只是一名軍人。
楊雅茵的死亡，讓他沉默了不少也沉穩了不少。
江雲祁取過大衣，大步往外走，“走吧，去看看那個女人。”
南宮姒筱求着見他，無非是想讓他放過她罷了。
但是既然他們都是罪人。
就都逃不了懲罰。
——
嫵枳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五點半。
她鮮少又賴牀的時候，但是自從程辭好幾次賴着不起來還不讓她早起之後，她也開始學會賴牀了。
房間裏沒開燈，簾子也全部都拉上了，程辭後來只淺眠了一個小時，嫵枳醒之前的半個小時他就醒了。
嫵枳眼睛都沒睜開，下意識的往他懷裏鑽去，聲音軟軟糯糯的，帶着剛睡醒的酥軟，“辭爺，天黑了嗎？”
程辭放好書，重新鑽到被窩裏去抱她，“快五點半了。”
他說完好一會兒，嫵枳也沒有迴應，程辭低下頭一看，嫵枳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程辭笑了一聲，“再睡就沒時間喫蛋糕了，枳枳。”
過了三秒，嫵枳就睜開了眼睛，“要喫的，水果要水蜜桃和草莓，還有藍莓。”
程辭揉了揉她臉頰，“再躺一會兒，我弄好了叫你。”
嫵枳又閉上眼睛，“唔……”
程辭低笑了一聲，起牀去樓下的廚房準備做蛋糕。
他記得段如風也做過蛋糕，但是這個時間他大概是不在的。
六點還不到，整個合院都靜悄悄的。
蛋糕程辭只做過兩次，兩次都進了季節的肚子裏。
六點的時候季節和鍾棄就一前一後的回來。
季節回來第一件事情就往廚房跑，沒別的，他聞到了蛋糕的味道！
“哥！是不是你！是不是蛋糕！”
季節興沖沖的奔向廚房，果然看到了程辭在做蛋糕。
廚房裏都是甜甜的氣息，讓季節的心情美妙的不行。
他站在門口巴巴的望着程辭，可憐兮兮，“哥，有我份嘛？”
程辭頭都沒擡，“想喫讓如風給你做，蛋糕給嫵枳做的。”
季節淚奔，“哥，愛屋及烏啊！愛屋及烏啊！愛愛我唄！”
段如風做的好喫，程辭做的也好喫。
但是得不到的更香！
而且他哥做一次蛋糕得多困難啊！
否則他也不會長這麼大了才喫過兩次程辭做的蛋糕了。
程辭散漫的切着水果，“你答應我再喝一年的中藥，我就分你一點。”
季節，“！！！”
你還是人嗎！
程辭配的中藥藥膳絕了，又苦又悶，他過去每次喝都想把自己的舌頭給吞了。
太苦太苦了。
好不容易熬過那幾個月，他喝了就是跟自己過不去好嗎！
季節不甘心的咬了咬牙，委委屈屈的試探問道，“那…那能分多少蛋糕啊？”
程辭手上動作一頓，有點詫異，片刻後比了比大小，“大概這麼大吧。”
“……”
程辭比的大小就只有一個巴掌大小，這個巴掌還是四五歲小孩手掌大小的那種。
這特麼就是一場完全不平等的交易啊！
他敢怒不敢言，只覺得他哥這是在故意耍他，“我，我不吃了……”
嗚嗚嗚……改天他要讓段小二給他做一百個蛋糕！
這個結果在程辭的意料之中，他低下頭繼續切水果，留下季節一個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盯着他……盤子裏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