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你被她玩弄於股掌間,還不自知……以爲撿到了什麼寶貝。”
“你仔細想想,從我成親到現在,纔過去多久。連半個月都沒。她就與你同進同出。她那麼喜歡我,喜歡到天下皆知,怎麼會這麼快變心?你心裏就沒懷疑過?”
夏景明嘴上這麼說。
心裏也這麼想。
一個死皮賴臉纏着他、罵都罵不走的人,怎麼一轉眼就和白澈攪和在了一起。
肯定別有用心。
一定是因爲喜歡他,得不到,就轉而投入白澈的懷抱,想傍棵大樹作爲依靠。
金銀花看了一眼白澈。
沒吭聲。
夏景明說的當然不是實情,但聽起來挺像那麼回事。她掰着手指頭算了半天,和白澈相處的日子滿打滿算,也沒十天。短短數日,兩個人就愉快的定了親。
她還說很喜歡他。
是有點快。
白澈挨個回答。
“她不是一無是處。”
“我無意與你作對,是你欺人太甚。”
“值得。”
“我相信她。”
在夏景明的眼中,金銀花一無是處,可那只是夏景明自己的偏見。夏景明愛上了蘇眠,別人對他來說,只是眼中的沙子。他容不下。
在白澈看來,金銀花哪裏都招人喜歡,絕不是一無是處。
假設他自己也陷入了偏見。
那爲什麼。
金銀花有很多朋友。
蘇眠沒有。
別人都瞎了,品味不行,不會欣賞蘇眠?
他也覺得進展很快。
但是。
爲什麼不行?
他才見她第一次,就喜歡那個灼灼其華的她,想把所有的溫柔送給她。
他們見了很多很多次。
不夠麼?
時間能說明什麼呢?
他不懷疑她。
夏景明看着白澈,諷刺中多了一點同情,“也不知道她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把你騙的神智不清。以前倒是沒看出她還有這能耐。原以爲是個蠢貨廢物,沒想到頗有心計。”
夏景明看不慣金銀花,她在他眼底,和塵土一樣渺小。
她喜歡他,他覺得是癡心妄想。
她纏着他,他覺得噁心想吐。
她說等他,他回以鄙夷諷刺。
所以。
當他說金銀花頗有心計的時候,從來沒想過回憶一下她往日言行,認真的判斷一下她的人品。他評價金銀花,只看心情,不需要以事實爲依據慎重的得出結論。
光明與黑暗,相互依生。
深情與殘忍,亦如是。
他把深情給了蘇眠,願意爲蘇眠赴湯蹈火。
把殘忍給了金銀花,盼着她死。
金銀花嘆了一口氣。
她說。
“蘇眠不能放。”
她爹還在牀上躺着,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痊癒,怎麼能三言兩語就放了行兇者。
蘇眠這種以武凌人的性子,放出來,就跟把餓狼引入家裏一樣。
非常危險。
不一定能關蘇眠多久。
但要盡力拖着。
多關一天算一天。
蘇眠毫不退讓:“傷人就該受罰,不能因爲她是你夏景明唯一愛的女人就可以免受責罰。你愛她,我也愛我爹,在我看來,她的命一點也不比我爹的尊貴。”
夏景明薄脣一勾。
“真可笑。”
“你爹縱然死上一百次,也比不上眠兒掉一根頭髮來的重要。”
“你滿門的性命,比不上她一滴淚。”
“命賤就是命賤。”
若沒了眠兒,別說張易難逃一死。
他要整個陳國。
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