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感受到媽媽不好的情緒，嫌惡地低頭瞪了鬧騰的宋輝一眼。
說起來，他還是害了小宋瓷的兇手。
宋瓷可沒不打小孩子的迂腐念頭。
小孩子做起惡來，破壞力可半點不差。
她親眼所見。
感謝法制社會吧。
這要是放在末世，哼。
“媽不氣，我乖。”
宋瓷沒把宋輝個普通人類幼崽放在眼裏，伸手輕輕拍着媽媽後背，撒嬌賣萌哄人。
宋輝算個什麼，連她媽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宋輝被她那一眼嚇得心都快不跳了，嗓子眼緊得大氣不敢出，憋紅了一張臉，僵着兩條撲騰在半空裏的腿，瞧着別提有多蠢了。
李勝男輕哼一聲，腹誹一句：
上樑不正下樑歪，這也是個上不得檯面的。
好在這麼蠢的是別人家孩子。
李勝男窩心地挨挨閨女的小臉，眉頭倏地蹙起：
“怎麼好像又有點燙？媽你來看看。”
宋瓷倒沒覺得不舒服，被太陽曬得暖洋洋的，反倒有種在充能的詭異滿足感。
宋老太見宋輝不鬧騰了，也暗暗鬆口氣。
當家難，想一碗水端平更難。
她承認她更偏心老五，可老五本來就不一樣！這也要攀比？
老五就宋瓷一個閨女，當着她的面被宋輝連番欺負，她這心裏頭也不得勁。
孩子還病着呢！
外人還看着呢！
宋老太暗罵一聲王新鳳個攪家精，趕忙擡起手來摸孫女額頭：
“好像是有點熱。趕緊進屋，這大太陽地兒裏站着，別又中暑了。”
宋瓷沒從老太太身上感受到惡意，便安靜待在她媽懷裏，任由她奶摸頭。
“奶，我沒事，不難受。”
宋老太聽着小孫女軟軟的小嗓音，心裏頭一陣熨帖，樂呵呵說：
“好，不難受好。奶給煮紅糖雞蛋水去，等着啊。”
又回頭對其他人說：
宋春慶答應着跑走。
李勝男抱着閨女進屋，叫張靜隨便坐，又把閨女遞到她跟前，擔憂道：
“張老師，你也摸摸看，寶兒是不是在發熱？”
張靜緩了一回兒，暈車那股噁心勁兒下去不少，聞言也擡手試了下宋瓷額頭溫度，不確定地說：
“好像，有點？我覺得不太燙。要不，你給她拿溼手巾擦擦吧，物理降溫。”
“哦對。”
李勝男關心則亂，得到提醒纔回過神來，把閨女往旁邊椅子上一放，跑出去擰溼手巾。
宋瓷晃盪下小腿，不是很喜歡這種沒法腳踏實地的感覺。
這得長多久才能再次長大啊。
她憂愁地嘆口氣，很快振作精神，自覺擔起招呼客人的職責：
“阿姨你喝水，暖瓶就在那，你自己倒吧。”
張靜面對着一個小孩子，反倒更自在些，依言拎起暖壺倒水，問：
“你喝不喝？”
宋瓷沒跟她客氣，禮貌道：
“那也給我來一點吧，謝謝阿姨。”
“不客氣。”
張靜被這小人兒給逗樂了，倒了大半搪瓷缸子水過去先喂她喝，順便打量一圈屋裏。
屋子收拾得很乾淨，但也是真的窮，乏善可陳。
宋瓷同樣打量完屋子，不置可否。
好是好不到哪去，比她曾經的家差遠了；
但起碼有牆有蓋的，比露宿荒郊野外強多了。
“阿姨我喝好了，你喝吧。”
宋瓷剋制地簡單解下渴，她還得留肚子等着奶的紅糖雞蛋水呢。
“真乖。”
張靜抹下她嘴角一點水漬，也不嫌棄，端起缸子調轉個位置，湊上去爽快地喝起水來。
院裏傳來說話聲。
張靜擡眼一瞧，樂了：
“我們的小向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