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寫得很漂亮,龍飛鳳舞的,端量久了,會覺得一股金戈鐵馬的氣勢撲面而來。
宋瓷猜,這該是她老師何萬里的手筆。
小心剪開信的封口,宋瓷抽出裏頭薄薄的信紙,沒急着打開,又拿着信封往外倒了倒。
沒東西。
她不死心地撐開信封,眯起一隻眼朝裏頭瞧,依然空空蕩蕩。
是一隻合格的信封無疑。
宋瓷先把信封放下,小心又急迫地展開信紙去瞧。
一筆自成風格的毛筆字映入眼簾。
大名鼎鼎的毛體。
宋瓷心裏咯噔一聲,先認出了書寫人的身份。
她定定神,這纔去看字的內容:
堂堂正正,自強不息。
沒了。
宋瓷大鬆口氣,鼻尖上已經泌出細密的汗珠。
她做了兩個深呼吸,努力平定急促的心跳,這纔有心力仔細分析這話裏的意思。
堂堂正正,是說她以前行事失於鬼祟小氣了?暗示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也對,宰相肚裏都能撐船,何況是那位!就連敵對郭嘉都能容,罪犯尚且給予改過自新的機會,何況並無錯處的區區一個宋瓷?
自強不息,這是對她的期許吧?還是暗示她之前太過怠惰,荒廢了時光,對不起老天爺送的金手指,沒有對社會對人民做出應有的貢獻?
何老師說過她的學習天賦吧?大佬這是對她的學習進度不滿意了?
宋瓷來來回回看着想着,思緒不停地轉,越想越忐忑。
她發誓,曾經做語文閱讀理解的時候,都沒此刻用心!
可惜她快把信紙看穿,字形早已經清楚拓印在腦海,幾乎能完美復刻出來,腦細胞死傷無數,依然得不出令她安心的完美答案。
老師怎麼不給打個小抄,給她做個講解筆記呢?
老師肯定不會對她這麼無情的。
宋瓷煩惱地抓抓頭髮,下定決心上最後的手段。
她沒敢動那張珍貴又脆弱的信紙,而是打算對看起來清白,實則很有可能另藏乾坤的信封下手。
先火烤,再泡顯影液!
“寶兒咋的了?沒事吧?”
宋老太聽見動靜,不放心地揚聲問。
宋瓷懵懵地看着手裏被撕成兩半的信封,欲哭無淚:
“奶我沒事,不小心咬到腮幫子了。”
宋老太在院裏笑:
“你那是饞肉了。等着啊,奶馬上給你燉雞。”
宋老太放心地繼續忙活,還高興地哼起“我家的表叔數不清”。
宋瓷忍着酸爽,揉了揉麻了的小腿,整個人腦清目明的。
她突然就想起來,要是這信真是從那裏發出來的,那肯定經過重重檢查,真要有什麼夾帶的話,早被攔截了吧?
老師肯定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所以還是她多想了吧?信裏真的只有那八個字而已。
宋瓷突然泄氣。
她覺得自己好像不懂漢語,亟需回爐重造!
漢語言博大精深,上位者的心思又九曲十八彎的,她真的理解不了啊!
不對,既然寫信者知道她的身份年齡,那肯定不會故意爲難她,他也怕她看不懂吧?
宋瓷精神一震,抓住這個最簡單的思路,急忙又去看信紙找作證。
很好,字跡工整,易於辨認,不是那位後期慣用的草書。
所以這個思路對了?
那位想說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堂堂正正,自強不息?
她懂了!
那位早就看穿了她的戒備不安吧?也對她的異於常人瞭然於胸?當時她的失態肯定瞞不過對方。
但直到現在纔來了這麼一封信,必定不會是一時的心血來潮,畢竟他有忙不完的家國大事要安排。
那麼答案只有一個。
在她以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對這個郭嘉的歸屬感,做到了一個合格國民的本分,然後就得到了那位的庇護?
宋瓷驀地淚盈於睫。
此生無悔入華夏,來生還在種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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