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光眉眼裏有着掩飾不去的疲憊之色,雖還憂心,瞧着卻沒那麼着急上火的了。
宋春安就問:
“豬咋樣了?”
宋春光帶着些喜氣答:
“還行吧,昨個夜裏還算是挺安穩的。”
不像邊上那兩家那麼折騰,早上遇見人了,瞧着那臉色陰沉的,只怕豬子是保不住了。
“哦?病情控制住了?”
宋春安有點意外,湊近豬圈去瞧,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比別人家強些。”宋春光小聲說,不敢拉仇恨。
宋春安也愛聽好消息,對於閨女的胡鬧也積極了點。
“那再給扎一回針吧,回頭技術員也該來了。”
白天不用打手電,宋春安也能倒出手來幫忙,雖然他還是很嫌棄就是了。
“我姐夫呢?”
“上工去了。”
宋春光略有些歉意地看着弟弟。
家裏出了事情,自家男人撒手不管,全賴給弟弟幫忙,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宋春安倒是理解他們的做法。
馬前進大概也是迫於賠款壓力,想着去生產隊掙些工分好養家,沒啥可指摘的。
姐弟倆閒聊兩句,手上都沒閒着。
宋瓷已經放開精神力掃描過兩頭病豬,對於接下來怎麼操作心裏有數,依舊是下針如飛,又拔出不少壞血來。
“你們這是幹啥呢?”
王富貴老孃顛着小腳過來,稀罕地看着三人忙活,缺牙的嘴癟着,說話還漏風。
“大娘,你來了?”
宋春光邊拿石灰水沖洗一身血污的病豬,擡頭打聲招呼,含糊說:
“就試着給豬看看,沒啥。”
王富貴老孃眯眼看他們幹活,又問:
“你們拿啥給豬子洗的?看起來像是有點用。”
宋春光見她追問,也不瞞着,實話實說:
“就兌了點石灰水,好像能消毒?”
王富貴老孃點點頭,乾癟的小老太太站在朝陽裏,也染上點悲憫滄桑的佛意。
“我也弄來給我家豬子洗洗。前進媳婦,還有別的招兒不?你也教教大娘,回頭大娘給納幾雙好鞋墊你穿。”
宋春安無所謂地一聳肩,意思是,說不說隨她。
宋瓷累得坐在馬紮上緩神兒,更不管這些個事。
她目前體力不足,就算有心多弄些樣本來比較研究,也只能是想想罷了。光是姑媽家這兩頭豬,就已經夠她累的了。
宋春光見狀,想了想,委婉地說:
“大娘,我也不瞞你,我這真是死馬當活馬醫,瞎折騰呢。
這個是我孃家弟弟,那是我弟弟的閨女,今年才四歲。
孩子聰明,拜了老師學醫。她老師懂鍼灸,教了孩子點皮毛;孩子膽子大,又孝順,聽說我家豬病了,就試着來給扎幾針。
其實就是個練手的意思,沒敢惦記着真能治好。這麼點大的孩子懂個啥啊,你說是吧大娘?”
王富貴老孃眯起眼去瞧宋瓷。
這一看只覺得逆光裏的小姑娘身披金光,跟菩薩跟前的小仙童似的,瞧着就有福氣!
“那能不能,也給我家豬子紮上兩針?隨便你們咋樣練手。”
宋春安聽這老太順杆爬的話,微微沉下眉眼,毫不客氣拒絕:
“不用了,有這兩頭豬足夠我閨女玩了。”
王富貴老孃還想再說些啥,就見大隊長又領着鄉里技術站的人來了。
“豬咋還留着呢?這還壘上圈了!瞎胡鬧!趕緊都處理了!”
夏技術員是個小年輕,工農乒大學畢業的大學生,自恃有知識有技術,想着先在小地方的技術站刷點資歷,就等着找機會往上升呢,沒想到就遇見這樣糟心的事情。
最煩的就是這些不聽話不配合工作的無知村民!
“王大隊長,昨天你可不是這麼答應的。”
夏技術員懶得跟村民廢話,直接找上能管事的大隊長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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