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宋瓷準時醒來,家裏就剩下她跟她爹了。
“哥他們上學去了?”
洗漱過後,宋瓷頂着扎得歪歪斜斜的馬尾辮,跟她爹坐在竈房裏喫早飯,也省得端來端去的麻煩。
“嗯,你這兩天就別去了,叫你華陽哥幫你請假。”
宋春安給閨女盛了小半碗小米粥,又給了她一瓤煎得金黃的地瓜餅,拿起一顆水煮蛋敲兩下,給閨女剝起來。
宋瓷先喝口熬出米油的濃稠小米粥暖暖胃,裏頭還放了紅糖,又啊嗚咬一口鬆軟香甜的地瓜餅,美得搖頭晃腦的。
“好次。”
宋春安給閨女剝好一顆白水煮蛋,自己拿了顆鹹雞蛋來剝,漫不經心說:
“好喫就多喫點。”
“我也要喫鹹蛋!”
宋瓷小嘴叭叭地點菜,典型的喫着碗裏瞧着鍋裏。
宋春安直接把手裏的鹹雞蛋掰開,色澤紅亮的油流出來,看着就饞人得緊。
宋春安拿筷子挑了點鹹蛋黃喂閨女,看着她美得兩隻眼睛都彎成一條線,自己也喫一口,就一勺子粥一口餅,問她:
“歇過來沒?”
昨天可是把她給累壞了,沒等到家就睡着了,還打起細細的小呼嚕,睡得跟小豬仔似的。
宋瓷一口接一口喫得香甜,笑眯眯點頭:
“我沒事啦,爹別擔心,還要。”
宋瓷啊一聲朝她爹張開嘴等投喂,跟只嗷嗷待哺的雛鳥似的。
宋春安又喂她一筷子鹹蛋黃,很有原則地說:
“就喫這一口,小孩子家家的,喫太鹹不好。”
宋瓷品着嘴裏沙沙軟軟的鹹蛋黃,滿足地點點頭:
“我聽爹話。”
她一直挺喜歡喫鹹蛋黃的,像是蛋黃糉子蛋黃月餅,都是她的最愛,可惜今年全都錯過了。
宋春安看着一大早上就端着笑臉使勁給他灌迷湯的小閨女,心情也挺不錯。
“快喫吧,一會兒涼了。”
入秋了,早晚天氣挺涼。文學大
宋春光一大早上整治出一大鍋早飯,給仨上學的孩子帶上乾糧,她跟丈夫喫過,剩下的蓋在大鍋裏溫着,等宋春安爺倆睡醒來喫,溫溫的正好就口。
“我姑媽呢?還在看豬?”
宋春安拒絕在喫飯時候想起腌臢的畫面,省得敗壞胃口,只點下頭算作迴應。
宋瓷眨眨眼,識趣地沒多問,換了個安全的話題聊:
“爹你要一直陪我住姑媽家?”
宋春安顯然早有打算,嚥下嘴裏的餅子說:
“不能扔下你一人呆着,你姑媽這會兒又顧不上你。想你媽了?沒事,這裏離咱家近,騎車帶你回家也就一刻鐘的事,簡單。”
宋瓷美滋滋點頭,家裏有車就是方便。
“爹,得空咱們再上山轉轉吧?上回來也沒仔細瞧,我覺得這邊山上肯定也有好東西。
要是找到一顆野山參啥的,足夠姑媽賠豬的錢了。”
上回過來還是因着打井抗旱的事情,上哪都前前後後圍着一大幫人,乾點啥都不方便。
宋春安看閨女一眼,倒沒一口拒絕。
“你喫得消麼?”
這會兒旱災過去,地裏勞動的人多,他們弄出點啥動靜的話,太過惹眼。
宋瓷沒想太多,一口保證:
“我沒事的,我都長大了,是個大孩子了。”
本事自然也長進了。
宋春安也覺得最近手緊,點頭應允。
“行,回頭抽空去山上轉轉。不過你可得悠着點,別再弄些兔子野雞的回來了。
野物也不是那麼好打的,弄來也是人家大隊的集體財產,搞不好會被沒收,咱出力了還喫不上。”
宋瓷哦一聲,還真沒想過這茬。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她纔不幹。
爺倆飽飽喫上一頓,帶上門溜達着去了村東頭。
“來了?吃了沒?”
宋春光一早上又是做飯,又是打掃豬圈的,忙得沒個消停,見着弟弟侄女過來,綻開個笑來。
“吃了。姐早飯的手藝還那麼好,喫的很飽。”
宋春安打量一眼收拾得清爽的地面,心情好,說出來的話也更中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