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來媽,你這是幹啥?想求我侄女救命,也不用行這麼大的禮啊,快起來吧。”
宋春光沒料到帶頭來找茬的喜來媽栽了,趕緊擠兌她兩句出氣。
她擠開暗地裏挑事兒搓火的王富貴老孃,邁步跨過抹了一把臉然後不斷乾嘔的喜來媽,過來迎接弟弟跟侄女。
“喫完咋不歇個晌?你們都是午睡慣了的,冷不丁地不睡,會難受。”
宋瓷對姑媽做飯的手藝表示十分滿意,笑起來就更甜了。
“姑媽,我喫撐了,爹抱我出來消食,回去就睡。這是怎麼了,他們怎麼都圍在這兒?有金子撿嗎?”
宋春光被這些人鬧得腦子裏亂哄哄的,沒好氣地說:
“哪有金子撿啊,來撿豬糞的吧?”
宋瓷一本正經說:
“病豬的排泄物裏說不定也有病毒寄生蟲什麼的,拿去肥地有可能會污染莊稼,甚至傳染其他牲畜也有可能。
這事兒挺危險的,不可取,最好不要這樣做。”
宋春光糟心的壞心情也被她的童言童語治癒,笑着答應:
“我看得緊呢,該埋的都挖坑深埋了,不會叫那些鑽錢眼裏喪良心的東西亂來的。”
王富貴老孃撇撇嘴,懷疑她在內涵自己。
本想指桑罵槐地回懟幾句,但看看地上罵罵咧咧乾嘔到渾身肥肉都在顫的喜來媽,莫名又慫了。
不會是有瘟神在這吧?可別再招惹晦氣了,已經夠倒黴了!
喜來媽栽一跟頭,殺雞儆猴的效果極其出衆。挑頭的不鬧騰了,其他跟風的也就消停了。
馬前進這才得了機會說話:
“大傢伙都別急,先聽我說兩句好不好?我家豬也得病了,跟大傢伙一樣着急上火,想破腦袋地想給豬治病,不想破財賠錢。
可再急也不能亂來啊!
鍼灸不是放血,那是醫術,得正經跟着老師學習的!新城
莽也就算了,自己家豬被折騰得扛不住了,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還來我家裏鬧,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是我家逼着你們給豬放血的?不是吧?!”
所以你們來找我家賠錢,找得着麼!
馬前進這一番話憋了好久了,可一直被那幾個大嗓門的婆娘推搡嚷嚷着不給說出口,這回總算一吐爲快!
喜來爹轉頭怒瞪王富貴老孃:
“不是你說,馬前進他家豬就是給豬放血治好的?”
王富貴老孃被黑塔似的漢子一逼問,整個人更佝僂了,看着就可憐巴巴的。
“我可沒這麼說。我是說,我看見那小丫頭子給豬扎針,然後一拔就躥出一股血,然後豬子就和緩些了。
不信你問問他們,我說的哪一個字是胡謅的?當時大隊長跟鄉里的技術員也在場,都能給我作證!”
王富貴老孃越說底氣越足,腰桿兒都直起來三分!
“那小丫頭你來,你趕緊再給豬扎一回針,也叫他們看看我有沒有撒謊!這口黑鍋我可不背。”
王富貴老孃撇着嘴就來拽宋瓷,被宋春光上前一步擋了。
看什麼看?當她侄女是耍猴的啊!
宋春光心裏有氣,但話卻不能這樣說。
她也擠不出個笑臉,擡了擡下巴說:
“我侄女還沒出師呢,學的本事都是她老師那一派的祕密,不能傳給外人。
大家趕緊都散了吧,該幹啥幹啥去,我們這邊也該忙了。”
宋瓷也覺得這個烏龍有點荒謬。
鍼灸變放血?不知道他們都咋想的。
還是姑媽說的對,師門絕學,不能隨便效仿。
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