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行還要上學，早上時間不那麼寬裕。
宋瓷也不多耽擱，麻利地穿好棉鞋，跟小表哥手拉手出去上廁所。
李勝男不放心地還要叫宋春安跟着一起，宋瓷說聲不用，推着小表哥開門跑出去。
十一月的早晨溫度很低，又纔剛下過雪，估摸只有三四度的樣子。
宋瓷有些後悔，該抱着四九一起出來的，反正它也要解決生理問題。
早上六點半，樓道里已經有人在忙，有在水房洗漱的，有在旁邊做早飯的，煙火氣十足。
宋瓷兄妹倆見人禮貌問好，自報家門說是宋春安家孩子，得到鄰居們熱情迴應，誇他們有禮貌，衣裳好看，問在哪買的，也想買一件來穿啥的。
一路寒暄着出了樓道，跑去院子角落上廁所，宋瓷臉都快笑僵了。
最尷尬的是，進了廁所以後，還得應付來自左右以及對面的問候。
都不嫌有味道嗎出去聊不好嗎
宋瓷草草解決完，逃避地跑出來。
有點懷念姥爺家帶獨立衛生間的房子。
對她這點小矯情，李慎行卻不以爲然。
學校裏上廁所全是這種排坑的，早都適應了。
兄妹倆上完廁所，又手拉手回家。
宋春安已經兌好洗臉水，宋瓷倆人並排蹲着刷牙洗臉。
封了一晚上的爐子被捅開，這會兒躥起火苗。
李勝男坐上炒鍋，淋上花生油，切開饅頭裹上攪好的雞蛋液，炸雞蛋饅頭片。
宋春安也沒閒着，拿出老媽帶來的鹹鴨蛋切開倆，又切了一盤鹹菜和一碟子火腿腸，擱到飯桌上就飯喫。
飯菜有了，還差喝的，宋春安又去衝了一碗麥乳精水和兩杯奶粉，他自己則只喝了半杯白水醒醒胃。
約莫過了一刻鐘，饅頭片炸好了。
李勝男解下擋油煙的包頭巾和圍裙，仔細洗過手臉，擦了點雪花膏，坐下喫飯。
四九也有自己的位子，抱着自己專用的飯碗，喫得津津有味，啥也不挑。
“等下喫完飯，宋春安你去送慎行上學。回頭去你單位打聽下，看有誰家孩子沒人看，肯花錢託人看管的，幫我這邊打打廣告。”
李勝男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很自然地聊着。
李慎行插口：
“我也可以問老師和同學，還可以告訴他們來咱家借書看的事情。”
“棒。”李勝男衝侄子比出大拇指，誇他一句。
李慎行美滋滋地低頭喫飯。
宋春安瞄了眼不說話的閨女，覺得以她的本事，打聽這些事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何必捨近求遠
不過瞧閨女這副不攬事的模樣，他就明白閨女的意思了。
這事還得自己跑腿磨嘴皮子去，起碼要在外頭裝裝樣子。
“行，回頭我就打聽去。”
宋春安應聲，又提起另一件事。
“媽說宋釗他爺身體不大好，昨兒個咳得厲害，還發高燒。宋釗大早上求到家裏，大哥他們就給幫着送來鄉衛生院住院了。
這兩天咱這邊收拾家忙忙碌碌的走不開，今兒個你倆過去瞧瞧吧，把醫藥費給墊上，該咋治就咋治，人最要緊。”
李勝男看着他，眼神柔和得像是含了三春的湖水，輕輕答應一聲：
“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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