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安還是不放心,提議道。
白天留她們娘倆在家他不放心。
李勝男本沒打算這麼興師動衆,但想到村裏小學的聘請,就覺得回去也好。
“也行。村裏人多,都能幫忙看一眼孩子,不用像在這隻能拘束在家裏頭,憋屈得慌。”
李勝男越想越覺得這主意好,基本上就定下回村裏住,還不放心地問:
“那我們走了的話,你們爺幾個喫飯咋辦?”
宋春安不以爲意道:
“跟我喫食堂唄。我們單位伙食還不錯,他們學校食堂也能喫飯,不用擔心我們。”
宋釗小哥倆也嚴肅點頭,表示會照顧好自己跟爹(姑父)。
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了。
李勝男覺得時機合適,順嘴說起村裏建小學,邀請她去就任的事情來。
宋春安跟她夫妻幾年,不說是她肚裏的蛔蟲也差不多,早摸清楚她那點小九九了,只是顧忌着在孩子們跟前不好拆臺,給她留面子罷了。
“去吧,就當幫大隊長的忙。村裏孩子外頭野慣了,叫他們在家呆着肯定不聽話,不如弄去學校裏學習。
既然你是副校長,那麼就要擔負起責任來。家長接送簽到還有值周制度也學起來,不能叫壞人鑽了空子。
孩子是家裏的命根子,誰家丟一個都受不了,這事兒必須重視起來。”
李勝男沒料到他答應得這麼痛快,略微有些訝然。
稍一思索,便明白丈夫更多的是想叫她回去幫忙照看村裏的孩子,這事兒不能含糊。
她也是爲人父母的,將心比心,理解。
“放心,我知道輕重。”
家學淵源,她只要習得岳母的七分真傳,就足夠把一所村裏新建的小學玩出花兒了。
媳婦有事業心肯上進是好事啊。
宋春安夾一筷子涼拌海帶絲嚼着,想着上午單位裏的鬧劇,眼皮耷拉下來,遮掩住眼底情緒。
不過是個小小的鄉技術站的技術員,芝麻粒大小的官兒,也值當那些人搶破頭,在背後捅刀子?
真當他宋春安是軟柿子捏?不扎你一手血他不姓宋!
正事說完了,飯桌上氣氛很輕鬆。
宋釗胃口不錯,夾起一塊辣絲絲的兔子肉嚼着,目光在滿桌豐盛的飯菜上打轉,閒聊般問:
“媽,今兒咋做這麼一大桌子好菜,跟過大年似的。”
李勝男笑看丈夫一眼,與有榮焉說:
“是你爹的朋友送的,請咱們喫的。”
宋瓷好奇地擡起頭。
爹還有這麼壕的朋友?她怎麼不知道?
宋春安撩起眼皮,慢條斯理嗯一聲,解釋:
“表面朋友罷了。逮到領導一個小把柄,這是特意來送封口費的。”
李勝男擔憂地皺眉,手裏的皮皮蝦都不香了。
“你勒索你們領導了?不會給你穿小鞋吧?”
宋春安望着四雙同樣擔憂關懷的目光,眼底那絲暗藏的寒意緩緩散去,自得地一笑,說:
“放心,我心裏有數,他們不敢跟我鬧得魚死網破,不然喫虧的指不定是誰。”
頓了頓,他又說:
“再說,咱也不是沒後臺的,真硬碰硬的話,誰是石頭誰是雞蛋,還說不定呢。”